他喜欢这种感觉。一切井然有序，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。他是马格努斯系统最信任的人类执行官，他的安保系统，是这座城市的绝对屏障。三十年来，他的记录完美无瑕。
“报告总裁，”一个全息投影的下属出现在他面前，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，“安保系统在昨夜检测到三万七千六百二十一起微弱入侵警报。”
彦飞抿了一口咖啡，眉头都没皱一下：“结果？”
“全部为级以下，判定为系统背景噪音。马格努斯已经自动处理，没有造成任何损失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彦飞挥挥手，准备让下属消失。噪音而已，不值得他浪费时间。完美记录，依然完美。
“可是……总裁，”下属没有离开，声音更低了，“所有员工，包括您，在五分钟前都收到了一封内部匿名邮件。”
彦飞的眉头终于皱了起来。内部匿名邮件？这不可能。内部系统是物理隔离的。
“内容是什么？”他声音冷了下来。
下属的脸涨成了猪肝色，他犹豫着，最终还是在空中投射出一张图片。
一只像素风格的手，竖着一根不雅的中指。
办公室里的空气瞬间降到了冰点。
彦飞盯着那根中指，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。这不是损失的问题，这是羞辱。有人在他的地盘上，拉了一泡屎，然后扬长而去。
“查！”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。
“是！我们正在追溯……可是，对方……对方的痕迹完全消失了。就像，就像一个凭空出现的幽灵。”
“幽灵？”彦飞冷笑一声，“这世界上没有幽灵，只有没被抓住的罪犯。给我把昨晚所有的‘噪音’数据调出来，一帧一帧地分析！就算是把全城的垃圾桶翻个底朝天，也要把这只老鼠给我揪出来！”
“是！”下属的全息影像消失了。
彦飞站起身，走到落地窗前，看着脚下如蝼蚁般的排雨区。他的完美记录上，出现了一道细微但刺眼的裂痕。
他不知道入侵者是谁，也不知道对方的目的。但他有一种直觉，这只是个开始。
“故障……”他低声念出了这个只在顶级安保圈子里流传的代号。一个传说中的黑客，据说能在任何系统里来去自如。但他一直以为，这只是底层人员为了发泄不满而编造出的幻想。
现在看来，幻想成真了。
彦飞打开自己的个人账户，快速浏览着。一切正常，没有任何资金变动。
他松了口气。只要钱没问题，就只是面子问题。
但他没注意到，他的流水记录，已经被完整地复制了一份。那些见不得光的交易，那些他以为永远埋在数据深处的秘密，即将成为悬在他头顶的利剑。
他关掉账户页面，重新恢复了那副冰冷而自信的表情。
一只老鼠而已。只要还在这个城市里，就一定会被抓住。
他要让这只老鼠知道，挑衅雄狮的下场。
排雨区，我的狗窝里。
“主教”的酬劳已经到账。看着个人终端上显示的余额“1138。5”，我感觉有点不真实。
一千信用点。
排雨区的普通居民，累死累活干一年，也就能攒下这个数。而我，只用了一个晚上。
这就是技术的力量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