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

“但她让你哭了,”聿战捧起沈舒怡的脸,眼神深情款款且专注,仿佛全世界只有她一人,“我说过会护着你,不让你掉一滴泪!谁让你难过,我就让谁付出代价。”

我嘴角扯出冰冷刺骨的弧度,这一幕讽刺至极。

我急切地望向一旁的沈母,眼中带着最后微弱的希冀:“妈!您信我!我真的没偷!您知道的,我不会……”

“啪!”又一记更重的耳光落下,打得我踉跄后退,心口剧痛,眼眶瞬间赤红。

“别乱叫!”沈母嫌恶地厉喝,像被脏东西碰到一样,立刻搂紧沈舒怡,“谁是你妈?我记得聿家规矩,偷窃传家宝者,禁闭加九十九鞭!执行吧!”

我被两个彪形大汉拖进阴冷潮湿、散发着霉味的地下室。

深夜的寒气如同毒蛇钻入骨髓,我蜷缩在冰冷的水泥地角落,瑟瑟发抖,牙齿咯咯作响。

聿战带我离开渔村那日,曾信誓旦旦地指天发誓。

“清欢,我发誓,这辈子再不会让你住地下室,再不会让你受一点苦!”

我无声啜泣,心口如同被千万只毒蚁啃噬。

那誓言的回音在地下室空洞地回荡,字字诛心。

原来,他的誓言在沈舒怡的眼泪面前,不堪一击,轻若鸿毛。

鞭影翻飞,带着凌厉的风声。

九十鞭落下,我的后背早已皮开肉绽、血肉模糊。

我趴在冰冷的地上,唇色惨白,气息微弱得如同游丝,连痛呼的力气都没有。

保镖停手,看着地上不成人形的我,面露不忍。

沈母却一把夺过沾血的皮鞭,眼神狠厉,高高扬起手臂,狠狠补上最后九鞭!

“啪!啪!啪!”

每一鞭都带着刻骨的恨意和风声,抽得我身体剧烈抽搐,意识在彻底断气的边缘徘徊。

“乡下来的野丫头,手脚不干不净,敢欺负我的舒怡,死有余辜!”沈母扔下鞭子,踩着高跟鞋扬长而去。

沈母离去后,我瘫软在血泊里,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。

泪水混着血水淌下地面,洇开暗红花迹,指尖深深抠进冰冷粗糙的水泥地。

曾几何时,我也是你们捧在手心的宝贝啊。

为什么?

不知过了多久,管家送来一瓶“水”,声称聿先生担心我脱水。

半夜,我的胃腹翻江倒海,剧痛难忍,上吐下泻直至吐出黄绿的胆汁、刺目的血丝,被紧急送往医院。

我在刺鼻的消毒水气味和胃部灼烧的剧痛中虚弱醒来。

医生的话如同惊雷在耳边炸响:

“年纪轻轻不想活了?喝什么农药!知不知道再晚送来一步,胃都得切掉大半,神仙难救!”

农药?

我猛地想起管家递来的那瓶无色无味的“水”,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!

指尖深深抠进身下的被单,冷汗瞬间浸透病号服。

聿战为了哄沈舒怡开心,为了彻底“解决”我,竟要我的命!

一碗热气腾腾的海鲜粥摆在面前。

聿战舀起一勺吹了吹,眼神带着刻意的讨好,还有不易察觉的疲惫:“清欢,特意给你带的,你以前最爱吃的。”

我低头,机械地张开嘴,海鲜浓烈的腥气在口中弥漫,胃部一阵痉挛。

“昨晚舒怡吓坏了,一夜没睡好,”聿战看着我,语气带着命令式的商量,“你们毕竟姐妹一场,等你好点,去给她道个歉,这事儿就算过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