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一秒,聿战的话语如同冰水,将我彻底浇醒,打回残酷的现实。
“清欢,你来得正好!舒怡在别墅洗澡时摔倒了,大出血!只有你的熊猫血能救她和孩子!快跟我走!”
我身体瞬间僵直,血液仿佛倒流!
原来,片刻的温情,仍是精心的算计,为的是我的血!
渔村被毁,百姓流离失所,他连一句解释和道歉都没有!
我用尽全力挣扎:“我不去!聿战!那是我的血!我不给!”
聿战眉头紧锁,眼神瞬间变得冰冷狠厉,再无半分温情,对着门口的保镖厉声下令:“绑起来!带走!”
保镖如狼似虎地扑上来,粗暴地将我的双手反剪,粗粝的麻绳深深勒进手腕娇嫩的皮肉,我惊恐的尖叫如同濒死的小兽:“聿战!你这是绑架!是犯罪!放开我!”
他一根根掰开我因恐惧和愤怒而紧抠门框、指节发白的手指,力道不容抗拒,语气冰冷如铁:“清欢,就这一次!舒怡和孩子等不起!别逼我!”
怕我挣扎影响抽血,他冷酷地用宽胶带死死封住我的嘴!
手术台上,无影灯惨白刺眼。
我满身都是捆绑的勒痕,心如死灰地看着聿战,眼中满是质问。
聿战读懂了我眼中的绝望和控诉,俯身轻抚我汗湿的发丝,动作看似温柔,眼神却阴鸷如深渊,声音压得极低,带着致命的威胁:“清欢,乖乖配合!你也不想渔村的老老少少,永远睡在桥洞下,或者无家可归、流落街头冻死饿死吧?”
我呼吸骤然停滞,瞳孔放大,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魔鬼:“你用他们威胁我?”
聿战不耐地皱眉,仿佛在问一个愚蠢的问题:“舒怡和孩子必须平安!是你逼我的,清欢!别让我做更绝的事!”
手术室门被猛地推开,沈母手持文件,如同胜利者般闯入。
“我是直系家属,输血同意书签好了。”她看都没看手术台上的我一眼。
我身体瞬间僵直如铁板,指甲深深陷进掌心,几乎抠出血来。
这个生我却不认我的女人,此刻能为沈舒怡签字,决定我的命运。
为什么……我只求一点点爱,一点点公平,就那么奢侈?就那么罪无可赦?
聿战一把夺过同意书扫了一眼,对着护士冷声下令,如同宣判:“抽!全力保大人和孩子!”
粗大的针头毫不留情地刺入臂弯脆弱的血管,我疼得身体剧烈痉挛。
沈母站在一旁,双手环胸,面无表情地补充,声音如同淬毒的冰凌:“只要抽不死,就继续抽!我女儿和外孙不能有事!”
殷红的血液汩汩流出,填满一个又一个血袋。
我的视线渐渐模糊发黑。
脑海里闪过儿时,沈母为我膝盖擦伤上药,小心翼翼吹气的温柔模样。
闪过在渔村地下室里,每次我经期腹痛难忍,聿战整夜抱着我揉肚子的温柔呵护。
如今,两个曾给过我片刻温暖的人,联手将我按在手术台上,抽我的血,去救另一个被捧在心尖上的宝贝。
我在冰冷的手术台上幽幽转醒,四周死寂一片。
隔壁VIP病房传来阵阵欢声笑语,沈舒怡娇滴滴的声音,聿战低沉的轻笑,隐约可闻。
手机屏幕微弱地亮起,一条信息如同救赎的微光:【销户手续已正式生效!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