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本来就是棠棠的东西。”
谢闻舟脱口而出，说完又觉得不妥，却没再改口。
他抱着琪琪走向儿童房，哄睡时，指尖划过孩子柔软的头发，脑海里却浮现出我当年流产后苍白的脸。
那时我躺在病床上，虚弱地笑着说：“闻舟，等我们有了孩子，也要给她搭个乐高城堡。”
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，闷得发疼。
他走出儿童房时，看到林歆薇站在客厅中央，手里拿着一件我留下的羊绒披肩。
“这件旧披肩，我扔了吧？”
谢闻舟的声音陡然变冷：“谁让你碰她的东西？”
林歆薇被他眼中的寒意惊得后退一步，披肩掉落在地。
月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，照亮男人眼底从未有过的陌生。
她忽然意识到，我的离开，带走的或许不只是一个女主人的位置。
第9章
谢氏集团的季度总结会上，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来。
投影仪上的图表红得刺眼，海外市场营收同比下降17%，是谢氏成立以来最难看的一份成绩单。
谢闻舟敲着桌面，目光扫过在座的高管。
“澳洲项目为什么会失败？我记得当初秦棠做的可行性报告里，明确指出了当地政策风险。”
市场部总监额头冒汗：“秦总离职后，那份报告……找不到了。”
谢闻舟的脸色沉了下去。
他才想起，公司很多核心项目的备份文件，都在我的私人加密硬盘里。
那个硬盘，我带走了。
“林助理，你负责跟进的欧洲新能源项目，进展如何？”
谢闻舟看向坐在主位旁的林歆薇。
她是上个月刚被提拔为总裁助理的，谢母说这样能让她更快熟悉公司业务。
林歆薇拿起文件，声音带着刻意的镇定：“已经和当地三家企业达成初步合作意向，只是……”
“只是什么？”
“只是他们提出的分成比例，比我们预期的低了五个百分点。”
谢闻舟的手指在桌面上停住：“你答应了？”
“我觉得先拿下市场更重要……”
“胡闹！”
谢闻舟猛地拍桌，会议室里瞬间鸦雀无声。
“秦棠当年怎么教你的？新能源领域拼的是技术壁垒，不是低价倾销！你知不知道这五个百分点，会让我们未来五年的利润空间都被压缩？”
他的怒斥让林歆薇脸色煞白，眼眶瞬间红了。
“我……我只是想帮你……”
“帮我？你这是在毁了谢氏！”
谢闻舟的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失望，他挥挥手，“会议暂停，项目重新评估。”
他起身离开会议室时，身后传来林歆薇压抑的啜泣声。
走廊里，陈默言正好来找他。
“你对她是不是太凶了？”
谢闻舟揉着眉心，语气疲惫：“她根本不懂商业运作，却总想着插手。”
“那你当初为什么同意让她进公司？”
陈默言的问题像根针，刺得谢闻舟哑口无言。
是啊，为什么？
或许是因为林歆薇总在他面前说，想学我那样帮他分担；或许是因为看到她眉眼间那点与我相似的影子时，心头那点莫名的悸动。
可相似终究是相似，我能在谈判桌上让对手俯首称臣，林歆薇却连一份合同条款都看不透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