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端起咖啡杯的动作未停。
“扔了。”
“可是他留话说……”
“我说,扔了。”
我打断对方,语气冷得像港城冬日的海水。
电话那头的前台应声挂断,顾星晚却轻轻叹了口气。
“他大概还以为你在赌气。”
我没接话,打开电脑邮箱开始处理工作。
谢闻舟的消息早在我离开那天就被全面拦截,电话拉黑,社交账号删除,就连谢家老宅的座机都换了号码。
我要的不是冷战,是彻底的切割。
谢闻舟坐在空旷的办公室里,指尖反复摩挲着手机屏幕。
通话记录里,“棠棠”两个字后面跟着密密麻麻的未接通红色标记。
他皱着眉拨通助理电话,语气烦躁。
“确定秦棠在港城?”
“是的谢总,秦氏港城分部的员工都见过她,只是……”
“只是什么?”
“只是秦总下令,所有谢氏相关的人和事,一律不准通报。”
谢闻舟捏紧手机,指节泛白。
他以为我最多闹几天脾气,就像过去无数次争吵那样,只要他哄一哄,买份我爱吃的杏仁酥,就能重归于好。
可这次,我像是人间蒸发了。
别墅里我的东西被清空得彻底,连书架上那本我标注满笔记的《经济学原理》都不见了。
“谢总,林小姐来了。”
助理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。
林歆薇穿着一身干练的白色西装套裙走进来,妆容精致,手里捧着一份文件。
“闻舟,这是澳洲竞标失败的复盘报告,我看了下,主要是前期市场调研不足。”
她试图模仿我从前的样子,将文件放在桌上时,特意露出手腕上那只翡翠镯子。
谢闻舟瞥了一眼,只觉得那抹绿色刺眼得很。
从前我戴这只镯子时,总说玉有灵性,会随着主人的体温变化色泽。
林歆薇手腕上的玉,却始终透着一股死气沉沉的绿。
“放着吧。”
他敷衍道,视线重新落回手机屏幕。
林歆薇的笑容僵在脸上,眼底掠过一丝怨怼。
自从我走后,谢闻舟就常常这样魂不守舍。
吃饭时会突然说“这道汤太咸,棠棠不爱喝”,开董事会时会对着某个方案皱眉“棠棠以前从不这么做决策”。
她像个影子,活在我的余韵里。
“闻舟,晚上回家吃饭吗?琪琪说想你了。”
林歆薇放软语气,伸手想去碰他的肩膀。
谢闻舟却下意识偏身躲开。
“不了,公司还有事。”
他起身拿起外套,径直走出办公室,留下林歆薇站在原地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
深夜的谢家别墅,琪琪哭闹着将乐高积木砸得满地都是。
“我不要这个!我要秦棠那个会动的城堡!”
林歆薇耐着性子哄劝:“琪琪乖,妈妈明天给你买更大的。”
“我不!我就要那个!爸爸说那是他亲手给秦棠做的!”
琪琪的哭喊尖锐刺耳,林歆薇猛地提高声音:“不准提那个女人!”
孩子被她的凶相吓得一怔,随即哭得更凶。
谢闻舟推门进来时,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。
他皱着眉抱起抽泣的琪琪,语气带着疲惫的斥责:“怎么又惹孩子哭?”
林歆薇委屈地红了眼:“我只是不想她总惦记秦棠的东西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