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后正歪在榻上听曲儿,见我来了,眼皮都未抬一下。
她是萧珩的生母,也是沈云瑶的姨母,向来不喜我这个正宫皇后。
“皇后不在凤仪宫待着,跑来哀家这里做什么?”
我行了个礼,开门见山。
“母后,儿臣母亲留下的遗物,一支凤穿牡丹的金簪,不见了。”
太后皱眉:“后宫手脚不干净的奴才多了去了,丢了东西,让内务府去查就是,何必来烦哀家。”
我盯着她,缓缓道:“那支金簪,是当年我母亲出嫁时,外祖家特意打造的,簪尾刻着一个‘月’字。最重要的是,母亲曾戴着它,去城外的白马寺为先帝祈福,见过一个人。”
太后的脸色终于变了。
她猛地坐直身子,死死地盯着我。
“你什么意思?”
我语气平静:“我只是想说,那个人,姓徐,是宫里的旧人。若是有朝一日,他凭着对这支金簪的记忆,说出些什么不该说的话,怕是会动摇国本。”
太后猛地将手边的茶盏扫落在地。
“放肆!沈月知,你敢威胁哀家!”
她气得大口喘着气。
先帝在位时,曾有一位宠冠后宫的徐贵妃,后来暴毙宫中。
太后当年只是个不起眼的嫔位,却在徐贵妃死后,迅速上位,直至今日。
这其中的秘密,足以让她身败名裂。
而我,恰好从我母亲留下的手札中,窥见过一丝真相。
我平静地回望她:“儿臣不敢。儿臣只是想找回母亲的遗物,别无他意。”
太后胸口起伏,她盯着我许久,终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。
“来人,去把沈贵妃给哀家叫来!”
看,刀子不割在自己身上,是不会觉得疼的。
很快,沈云瑶就被带来了。
她一见这阵仗,眼中闪过慌乱,但很快镇定下来,跪在地上。
“不知姨母和姐姐召云瑶前来,所为何事?”
太后冷冷道:“你姐姐的金簪,是不是你拿了?”
沈云瑶眼圈一红,委屈的泪珠就在眼眶里打转:“姨母明鉴,云瑶从未见过姐姐的金簪!”
我冷笑一声:“搜。”
在太后的示意下,嬷嬷亲自上前,不过片刻,就从沈云瑶的袖中搜出了那支凤穿牡丹的金簪。
物证当前,沈云瑶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,眼中惊恐万状,仿佛被当场扒光了所有伪装。
我看着她,心中涌起一股压抑已久的快意,这不过是开始,我的复仇才刚刚拉开序幕。
4.
沈云瑶跪在地上,哭得梨花带雨。
“不是的,这是陛下赏我的!陛下说这是前朝的贡品,我不知道是姐姐的东西!”
她将一切都推到萧珩身上。
太后气得脸都青了,却也不好当场发作。
毕竟,一个是亲外甥女,一个是亲儿子。
她不耐烦地挥挥手:“东西既然找到了,就还给你姐姐。此事到此为止,谁都不许多嘴!”
她凌厉的目光扫过我。
我拿回金簪,目的已经达到。
“是,儿臣告退。”
我转身离开,身后传来太后疲惫的声音。
“云瑶,你跟哀家进来。”
想必是要好好敲打一番了。
我捏着失而复得的金簪,心中却没有半分喜悦。
这只是第一步。
我不能永远靠着拿捏太后的把柄过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