收到已故舍友深夜发来的短信：“别回宿舍，他们都在床下。”
我没在意，笑着推开门。
所有室友整齐地转过头，眼睛是全黑的。
“就等你了，”
他们微笑着说，“今晚的迎新派对需要新鲜血液。”
我这才想起学校有个传闻：每十年，新生必须用血祭祀地下的东西。
而今年，正是第十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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手机屏幕的冷光，是这条漆黑走廊里唯一的光源。
短信的内容，在视网膜上烙下诡异的印记。
发信人：林薇。
发送时间：23：48。
可林薇……她的葬礼，我三天前刚参加过。
棺材沉下去时，那闷响，还有她妈妈撕心裂肺的哭嚎，现在还堵在我耳朵眼里。
“别回宿舍，他们都在床下。”
一行字，没头没尾。
可能是谁的恶作剧，拿死人的号码开玩笑，低级又恶心。
也可能是……她手机丢了，刚好被人捡到？
对，肯定是这样。
我试图用合理的解释摁下心里那点莫名冒头的寒气。
指尖有点凉。
我吸了口气，指尖在屏幕上敲得飞快：“你谁啊？有意思吗？”
发送。
等待。
走廊尽头那扇窗没关严，夜风钻进来，呜咽一样，刮得后颈汗毛倒竖。
屏幕暗下去。
没有回复。
寂静压得人耳朵发懵。
该死的恶作剧。
我低声骂了句，把手机揣回兜里，钥匙串哗啦一响，在这过分安静的环境里显得格外刺耳。
304，就在前面。
门缝底下透着光，还没睡。
我捏着冰凉的钥匙，对准锁孔。
就在要拧动的刹那，短信提示音又猛地炸响！
尖锐，急促，像某种警告。
我吓得一哆嗦，钥匙差点脱手。
心脏咚咚撞着胸腔。我几乎是粗暴地掏出手机。
还是林薇。
时间跳成了00：01。
新内容只有两个字，占据了整个屏幕，笔画僵硬，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怪诞：
“快！！！跑！！！”
三个触目惊心的感叹号，像血滴喷溅。
一股冷电猛地从脊椎尾骨窜上天灵盖。
恶作剧会做到这种地步？
我盯着那扇门。
乳白色的漆，上面还有去年贴的福字，边角卷了起来。
平常的不能再平常。
可门后呢？
室友们……张倩，王丹，李莉。
她们此刻在做什么？真的在床下？
那“他们”又是谁？
喉咙发干，我咽了一下，几乎能听见唾沫滑过喉管的细微声响。
走廊的灯年久失修，忽明忽灭，光影在我脸上跳动。
也许是……太累了？
林薇的死，冲击太大，出现幻觉了？
我用力掐了一下虎口，痛感清晰。
妈的。
我再次抓住钥匙。
金属的冷硬触感稍微给了点底气。
是哪个混蛋搞这种事，揪出来非骂死他不可。
拧动。
“咔哒。”
锁舌弹开的轻响，在死寂的走廊里如同惊雷。
门，被推开一道缝。
灯光比平时似乎更白，更冷，水银一样倾泻出来，淌到我脚边。
宿舍里的一切，映入眼帘。
三个人。
张倩，王丹，李莉。
她们没睡。也没在书桌前，没在床上。
她们就那么站着，背对着门，站成一排，面对着里面那堵空墙。像三尊凝固的雕像，姿势有种说不出的僵硬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