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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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拼命跑。 身后打斗声越来越远。 怀里那块玄铁令牌烫得吓人。

拐过三个巷口,突然被人拽进暗处。 是个卖糖葫芦的小贩。 白天还在巷口转悠那家伙!

[令牌呢?]他压低声音问。 我下意识捂住胸口。 他直接伸手来抢。

[师父说给城西……]

[我就是城西接应的!]他急吼吼地扯我衣襟。 玄铁令牌露出来一半。

突然寒光一闪! 小贩喉咙多了个血洞。 瞪着眼倒下去。

老头从阴影里走出来。 手里提着滴血的刀。 [教你第二课,]他甩甩刀尖,[谁都不能信。]

我腿一软坐在地上。 刚才差点就信了那小贩。 [师、师父……您没事?]

[几个杂碎而已。]他踢开尸体,[起来,换地方。] 这已经是我们换的第三个窝了。 比老鼠躲得还勤。

新住处是间破庙。 蛛网密布,佛像缺了半边脸。 老头在佛龛底下摸出个油纸包。

[喏。]扔给我一套夜行衣,[今晚干活。] 我展开一看,尺寸正合适。 这老混蛋早准备好了!

[干什么活?]

[劫狱。]他擦着刀,语气像说去遛弯。 我差点把夜行衣扔他脸上。

[师父!冥狱还在追杀我们呢!]

[所以才要劫狱。]他咧嘴笑,[把那帮龟孙老巢掀了。]

我算是看明白了。 这老头根本不是躲追杀。 他是在找机会反杀!

半夜我们摸到城南大牢。 老头像回家一样熟门熟路。 避开三波守卫,精准找到死牢。

[听着,]他掐晕最后一个狱卒,[待会见到人,别吓哭。] 铁门吱呀打开。 腐臭味扑面而来。

牢房里锁着个年轻人。 浑身是血,但眼睛亮得吓人。 看见老头就笑了:[您老终于来了。]

[少废话。]老头砍断锁链,[还能打不?] 年轻人站起身,骨头咔吧响:[能!]

突然警报大作! 火把从四面八方围过来。 中计了!

[师父!]我急得冒汗。 老头却大笑:[来得正好!] 一把将我和年轻人推进密道。

[带他走!]老头堵在洞口,[这是老子徒弟!] 年轻人拽我就跑。 密道合上前最后一眼—— 老头挥刀扑向人群,像头发疯的豹子。

我们爬出密道已在城外。 年轻人瘫在地上喘气。 [您真是他徒弟?]他盯着我,[那老怪物居然收徒了?]

[你谁啊?]

[冥狱左使,]他咧嘴,[以前是。] 我差点拔刀砍他。

[别激动,]他举手,[我叛变了。] 说着扯开衣襟,心口有个墨黑的[冥]字刺青。 和之前那些杀手一模一样。

[为什么叛变?]

[因为那老疯子,]他苦笑,[非要救我这个死人。] 突然他脸色一变,猛地推开我!

弩箭擦着他肩膀飞过。 树林里闪出数十黑影。 为首的黑衣人冷笑:[左使,狱主有请。]

年轻人把我往后一挡。 [小子,]他低声道,[记得替我骂那老混蛋。] 说完赤手空拳冲了出去。

我被推倒在草坑里。 眼睁睁看他被乱刀砍倒。 最后还吼了句:[快跑啊!]

我连滚带爬往林子里钻。 弩箭嗖嗖钉在脚后跟。 怀里的令牌越来越沉。

突然想起老头的话。 对敌人仁慈,就是对自己残忍。 可我连敌人在哪都不知道!

跑不动了,瘫在树丛里等死。 却听见追杀声渐渐远去。 一道黑影蹒跚着走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