躺在沙发上的江月也朝我露出一个虚弱又得意的微笑。
补偿？
拿什么补偿？用我枯萎的生命换来的富贵吗？
我没再看他们，只是对玄清大师说：「大师，开始吧。」
2.
阵法很快就布置好了。
客厅中央，用朱砂画着诡异繁复的图案。
我被要求坐在阵眼，江月则躺在我对面。
玄清大师给了我一把锋利的银刃，又递给我妈一碗清水。
「割破指尖，将血滴入碗中，让她喝下。阵法启动后，默念你要换运之人的名字，心神合一，不可有杂念。」
柳玉芬接过水碗，紧张地看着我，催促道：「瑶瑶，快点。」
我拿起银刃，毫不犹豫地划破了食指。
鲜红的血珠涌了出来，一滴，两滴，落入清水，迅速晕开。
柳玉芬立刻端着那碗血水，小心翼翼地喂给江月。
我看着江月贪婪地喝下我的血，嘴角的笑意更深了。
玄清大师开始绕着我们摇铃作法，嘴里念着我听不懂的咒语。
整个客厅的空气仿佛都凝滞了，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下来。
我妈和我爸紧张地盯着江月，期待着奇迹的发生。
我能感觉到，一股力量正从我身体里被抽离，丝丝缕缕，汇入阵法之中。
我闭上眼睛。
在脑海里，我没有想江月。
我想的，是我三天前刚刚收到死讯，猝死在国外的首富外公。
我那位一生传奇，却和我妈断绝了关系，至死都未再见一面的外公。
我甚至没见过他，只在财经新闻上看过他那张不怒自威的脸。
【同气连枝，可以命换命。】
这是我从外公留给我妈的遗物里，一本古籍上看到的。
外公和妈妈是至亲，我和妈妈也是至亲。
那我和外公，自然也算「同气连枝」。
既然是换命，换谁的不是换呢？
用一个已死之人的气运和命数，换走江月本就所剩无几的命。
这笔买卖，怎么算都划算。
我在心里，一字一句，清晰地默念着外公的名字——乔振雄。
阵法中央的光芒越来越亮。
突然，对面传来江月一声痛苦的尖叫。
「啊——！」
我睁开眼。
只见江月原本苍白的脸，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败、枯槁。
她原本乌黑的头发，竟然开始一缕缕地变白，皮肤上出现了老人斑一样的褐色斑点。
「月月！月月你怎么了！」柳玉芬吓得魂飞魄散，扑了过去。
江振国也面色大变：「大师！这是怎么回事？」
玄清大师也懵了，他看着阵法中气息越来越强的我，和迅速衰败下去的江月，额头上全是冷汗。
「不……不应该啊……这……这是反噬？」
就在这时，一个冰冷的机械音在我脑中响起。
【换运对象确认：乔振雄。】
【检测到换运对象已死亡，气运及遗产无人继承。】
【根据换运法则，您将自动继承乔振雄全部遗产及气运。】
【恭喜您，账户已到账现金一千亿。】
一股温暖而磅礴的力量瞬间涌入我的四肢百骸，驱散了刚才被抽离的虚弱感。
我感觉自己的身体从未如此轻盈，如此充满力量。
成了。
我缓缓站起身，在江家人惊恐万状的目光中，一脚踹翻了旁边的香炉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