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连城回来了。”
梁朝肃率先合上杂志,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今日咖啡的味道,甚至懒得抬眼细看我。
“正好,给你介绍,这位是秦舒妍,著名建筑评论家,也是我们相识多年的老朋友。”
秦舒妍应声站起,藕粉色紧身连衣裙完美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肢,她伸出保养得宜的手,笑容甜美却在眼底藏着毫不掩饰的锋芒。
“早就无数次听朝肃提起沈小姐,今日一见,果然……名不虚传。”
话语间的停顿意味深长。
我直接无视她悬在半空的手,视线锐利地转向那个陌生的“梁朝肃”,声音冷硬。
“这位是?”
“我弟弟,梁宸风,刚从天云市海外分公司调回任职。”
梁朝肃的语气自然得仿佛这个凭空冒出的双生弟弟再寻常不过。
“以后会常来往。”
梁宸风闻声转身,挑眉一笑,眼神里的轻佻与那晚庆功宴隔间里的声音完美重合。
“经常听我哥提起你,嫂子果然漂亮。”
那声“嫂子”叫得百转千回,像一根冰冷的针,狠狠扎进我的耳膜。
我强压下胃里翻涌的恶心感,径直走到沙发旁放下包,声音疲惫。
“我累了,先回房休息。”
“别急着走呀,连城。”
秦舒妍忽然开口,拿起茶几上那份我熬了无数夜晚才完成的项目中标书。
“听说你中标的新文化中心项目,业内有些争议?我恰好看了公布的部分设计稿,总觉得整体概念和五年前一位意大利建筑大师未公开的遗作手稿……颇为神似呢。”
我猛地转头看她,眼底瞬间燃起压抑不住的怒火。
“你什么意思?”
“没什么特别意思。”
秦舒妍无辜地摊手,眼神却充满挑衅。
“只是觉得巧合得令人惊讶,毕竟,那位大师生前恰好是我恩师,他的所有未发表手稿,我有幸都拜读过。”
又是这样。
大学时,秦舒妍就是这样,一次次拿着从我这里偷窃强占的设计草图,抢先发表后,再倒打一耙,诬陷我是跟风抄袭者。
“秦舒妍!你少在这里含血喷人!”
我的声音因极致的愤怒微微发颤。
“你那些见不得光的龌龊手段,真以为能永远瞒天过海吗?”
“连城!”
梁朝肃猛地站起,脸色阴沉得可怕。
“你怎么说话的?舒妍只是出于好意提醒你,你这是得了被害妄想症吗?”
“我妄想?”
我看着他维护另一个女人的姿态,气得笑出眼泪。
“梁朝肃!你睁开眼看清楚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!当年她是怎么一次次偷我的设计稿,怎么在教授面前颠倒黑白诬陷我的,你难道都忘了吗?你当时不是还替我证明过吗?”
“够了!”
梁朝肃厉声打断我,眼神冰冷得像淬了毒的利刃。
“我看你最近压力太大,精神都不正常了!整天疑神疑鬼,口出恶言!”
他对旁边的梁宸风使了个眼色,语气不容置疑。
“把她带到储藏室去冷静一下!没有我的允许,不准放她出来!”
“梁朝肃你敢!”
我挣扎着后退,却被梁宸风毫不留情地抓住手臂,力道大得让我的腕骨生疼。
我知道那个储藏室。
它在公寓的最深处,没有窗户,没有信号,还做了特殊的隔音处理,是梁朝肃平时用来存放重要资料和旧物的密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