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--
6. 志远的归来
五月初，志远突然回来了。
那天我们正在果园里施肥，一辆出租车直接开到了院门口。
志远拎着行李箱走出来，晒黑了些，但精神很好。
“志远！”晓慧惊喜地叫出声，“你怎么回来了？不是说项目忙吗？”
志远笑了笑：“请假了，想爸了。”
他走到陈大山面前，期待地看着父亲：“爸，我回来了。”
陈大山茫然地看着他，然后转向我：“建军，这是谁啊？”
志远的笑容僵在脸上，眼里闪过一丝痛楚，但很快恢复如常：“爸，我是志远，您儿子。”
“志远...”陈大山喃喃道，似乎在想什么，“志远在上海，大城市。”
“对，我从上海回来看您了。”志远的声音有些哽咽。
那天晚上，志远坚持要陪父亲睡。
我们听到他在房间里轻声和父亲说话，讲小时候的事，讲上海的高楼大厦，讲他工作的趣事。
陈大山大多时候沉默，偶尔问一句：“真的吗？”
“后来呢？”
第二天，志远拉着父亲在果园里转悠，指着一棵棵果树讲它们的历史。
令人惊讶的是，陈大山居然记得一些。
“这棵‘国光’是我十岁那年和爹一起种的。”
陈大山抚摸着一棵老树的树干，“那年干旱，差点没活成。”
志远眼睛一亮：“对！您常跟我说这个故事，说您和爷爷每天挑水浇它。”
那一刻，父子俩似乎找回了某种连接。
志远在家住了一周，每天陪父亲散步、聊天，尽管大多数时候都是他在说，父亲在听。
临走前，他对我说：“姐夫，辛苦你了。我...我离得远，爸妈全靠你照顾了。”
我拍拍他的肩膀：“一家人不说两家话。你在外打拼也不容易。”
志远低下头：“我每次打电话，都怕爸彻底忘了我。这次回来，虽然他不认识我了，但至少还愿意听我说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