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虽然你赢了,哥们儿也不亏,看她那半死不活的样儿,够解气!”
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针,狠狠扎进我的心脏。
我呼吸凝滞,身体顺着冰冷的墙壁滑落。
我从没想过,这场差点要了我命的抽血,竟源于一场轻佻的赌局。
我甚至荒谬地期待傅宴时能为我说一句辩解。
然而,耳边响起的声音彻底浇灭了那点微弱的火星。
“不过宴时,这血都抽了,干嘛不给嫂子留着?”
直到血全部倒光,傅宴时才拧开水龙头,慢条斯理地冲洗双手。
“你嫂子身子娇贵,必须用最新鲜的。”
“刚才那些,太脏了。”
第3章
我的眼泪无声滑落,直到傅宴时走出来都未曾察觉。
傅宴时在我面前蹲下,眼神凶狠,狠狠捏住我的下巴。
“别哭了,哭得不像她。”
我紧抿着唇,喉咙干涩得发疼。
我无力地抬手搭上他的胳膊,眼睛红肿不堪。
“宴时……”
傅宴时眼底的戾气更重。
他重重甩开我的手:“这名字也是你能叫的?越界了。”
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,窒息般的痛楚蔓延。
我指向水池的方向,气息不稳:“为什么……倒掉我的血?”
傅宴时似乎毫不意外我的质问,神色漠然。
“放心,等阿宜回来,你的血,有的是地方用。”
他故意曲解我的意思。
傅宴时的兄弟站在一旁,嬉皮笑脸。
“要不是你跟嫂子一样是稀有的熊猫血,我们宴时哥才懒得用呢。”
“等嫂子一回来,你这替身只配蹲在垃圾桶边,哈哈哈!”
污言秽语钻进耳朵,我心口一片冰凉。
我望着傅宴时无动于衷的侧脸,绝望如同潮水般将我淹没。
他从未爱过我,一丝一毫都没有。
“今晚有事,不回家,你老实待着。”
傅宴时居高临下地丢下命令,带着那群人扬长而去。
和傅宴时结婚三年,我从未踏足过他的卧室。
一次深夜迷糊走错,躺上了他的床。
傅宴时惊醒后,一脚将我狠狠踹下床。
毫无防备的我尾椎骨撞裂骨折。
而他只是嫌恶地看着我,仿佛我是什么污秽之物。
我是入殓师,终日与死亡为伴,为逝者整理遗容。
他却说我浑身透着尸臭,肮脏不堪。
我曾鼓起勇气质问,既然他如此厌恶,为何还要留我在身边。
傅宴时端坐床上,眼神如同俯视蝼蚁。
“认清你的位置,你只是个替身。”
寒意从脚底窜起,冻僵了四肢百骸。
我怎么会不懂?
在他眼里,夏欢宜是圣洁无瑕的山茶花。
而我,不过是沾染了殡仪馆阴晦之气的廉价赝品。
刚在沙发上坐下,管家推着一排挂满礼服的衣架走了进来。
鲜艳的色彩、繁复的款式、暴露的设计。
没有一件是我的风格。
全是夏欢宜的最爱。
我只是他花钱买来的影子。
管家在我面前站定:“海小姐,稍后您需要陪同先生出席江市的珠宝拍卖会。”
我眼神空洞,疲惫感如影随形。
初嫁入涵江庄园时,上下仆从还会恭敬地唤我一声“傅太太”。
直到傅宴时一声冷斥:“我傅宴时这辈子只认一个傅太太,否则不得好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