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时临的笑声在风雨中显得格外扭曲，他站在不远处，欣赏着这出由他亲手导演的剧目。
“薛砚，看看你的杰作！”
他张开双臂，状若疯狂。
“一个是你心心念念的白月光谢柔，一个是你害得家破人亡的前未婚妻云知夏。她们都被我抓来了。”
“今天，你只能选一个活。”
他用剑尖遥遥指向悬崖对面的薛砚，声音里充满了报复的快感。
“你的选择，是什么？”
同样的问题，不同的场景。
云知夏心如止水，甚至觉得有些可笑。
这个问题，三年前他已经用行动回答过她了。
她缓缓闭上眼，等待着再一次被放弃的宿命。她甚至懒得求救，因为她知道，那毫无意义。
一道惨白的闪电劈开夜幕，照亮了悬崖对面薛砚苍白的脸。
他浑身湿透，发丝凌乱，狼狈不堪，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。
他越过哭泣不止的谢柔，目光死死地锁定在闭着眼的云知夏身上。
在所有人的注视下，他一字一顿，用尽全身力气嘶吼，声音穿透了风雨，响彻崖岸。
“我，要，她，活。”
全场死寂。
只剩下风雨声和崖下深渊传来的呼啸。
谢柔的哭声戛然而止，脸上满是难以置信。
宋时临的笑容僵在了嘴角。
连云知夏自己，都震惊地猛然睁开了眼。
她看到了薛砚眼中那不容错辨的决绝和痛苦，那是一种她从未见过的、几乎要将他自己燃尽的情绪。
为什么？
他为什么要选我？
这不可能是真的！这一定又是他的什么计谋！
就在云知夏极致的震惊与不解中，宋时临突然爆发出怪异的狂笑。
“哈哈哈哈！薛砚，你果然还是这么自负，这么可笑！”
“你以为我还会让你猜中吗？你选错了！”
他话音未落，抓着云知夏的那个手下，眼中凶光一闪，猛地将她推向万丈深渊！
“不——！”
失重感瞬间包裹全身，云知夏坠入无尽的黑暗。
崖上传来薛砚撕心裂肺的嘶吼，那声音被狂风撕得粉碎。
在她意识模糊的最后一刻，她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，是薛砚竟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。
他像一颗燃烧的流星，随她一同坠入了深渊。
他……是疯了吗？
还是……这又是一场她看不懂的戏？
04
雨后初晴的黎明，崖底的空气湿冷，混杂着泥土、草木与血的味道。
云知夏在全身骨头都像碎掉的剧痛中醒来。
她发现自己躺在一片柔软的草地上，崖壁上盘根错节的藤蔓和厚厚的草甸，奇迹般地救了她的命。
而薛砚，就在她身边。
他的一条腿以一个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，半身是血，显然伤得比她重得多。
即便在昏迷中，他依旧维持着将她紧紧护在怀里的姿势，用自己的身体，为她抵挡了大部分的冲击。
在昏迷与清醒的边缘，云知夏不断梦回前世。
那些被她刻意遗忘的，曾以为是理所当然的瞬间，此刻却有了新的解释。
北境沙场上，他为她挡下致命一箭，将她护在身后，沉声说：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