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抬起手，油灯的火苗骤然燃烧，映照出天空的黑雾。 那雾气翻涌间，隐约露出一张狰狞的巨口，口中伸出无数手臂。
“若无人继承，井口张开，整座城市都会被吞噬。”
江砚浑身颤抖，胸口剧痛：“所以你们牺牲一届届学生，就是为了维持封印？”
校长冷冷点头：“没错。 五人循环，是锁链。 第五人，就是钉子。 每年一人，替前一人。 这是祭坛的规则。 而你，江砚，就是下一根钉子。”
江砚脸色惨白，眼神血红：“那你呢？你不是人吗？为什么你能活着？”
校长沉默片刻，淡淡道：“因为我不是钉子，而是祭司。 我负责点燃油灯，维持仪式。 只有新生，才能成为钉子。”
江砚浑身血气翻涌，胸口的烙印疯狂灼烧，几乎要把他撕裂。 他嘶吼：“我不是钉子！ 就算全世界忘了我，我也要毁了这破祭坛！”
校长摇头，声音低沉：“你毁不掉的。 反抗，也只是继承的一部分。”
说话间，他猛然抬起油灯。 火焰骤然暴涨，照亮整个校园。
无数学生木偶般抬头，齐声呼喊： “继承者——江砚！”
那一瞬间，江砚的名字彻底被黑暗吞没。 脑海里传来无数低语： “补齐……第五人……”
江砚喉咙发紧，几乎被压倒。 他看见自己在档案里的名字彻底空白，看见母亲的记忆里没有自己，看见同学们的目光从自己身上滑过，仿佛他从未存在。
校长的声音像最后的判决： “江砚，你已经不属于人世。 你属于井口。”
江砚双眼血红，死死咬牙。 他一步步走向校长，声音嘶哑却清晰：
“如果继承是必然…… 那我就做第一个毁掉必然的人！”
轰——！ 他胸口的锁链印记猛然炸裂，鲜血溅出。 一股无法言说的力量冲出身体，直接震碎了操场的石砖。
整个校园的黑雾，瞬间躁动。
第三十七章：祭司的告诫
操场已经彻底扭曲。 跑道裂开巨大的缺口，石砖翻涌，仿佛要吞没一切；食堂的墙壁轰然倒塌，爬满了血淋淋的手臂；图书馆的楼体摇摇欲坠，书页如雨飘落。
整个校园，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撕开。 送煞井的气息，正不断扩散。
江砚浑身是血，却依旧站立。 他胸口的锁链印记破裂，鲜血浸透了衣襟，眼神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坚毅。
校长提着油灯，站在跑道中央。 火光摇曳间，他的黑袍随风猎猎，眼神冷漠如死水。
“江砚，你的反抗……终究会成为规则的一部分。”
江砚瞳孔骤缩，死死盯着他。 “你什么意思？”
校长语气平淡：“从第一届开始，就有人反抗。 他们试图点燃食堂，试图毁掉跑道，试图烧毁档案…… 可最后，他们全都死了。 而他们的死亡，也被写进了规则，成为新的条款。”
他顿了顿，低声道： “反抗，从来不是破坏，而是补充。”
江砚胸口猛然一紧，血液轰鸣。 他嘶声吼道：“不！我不是他们！ 就算反抗会被写进规则，我也要把这祭坛推翻！”
校长的眼神冰冷，像看一个将死之人。 “你们每一届都这么说。 可最终，你们都只是新的第五人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