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动作很稳,甚至带着一种诡异的决绝。他走到周洲身边,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周洲迷迷糊糊地睁开眼:“嗯?磊哥,怎么了?”
程磊没有看周洲,而是转过头,目光直直地看向我。那眼神复杂得让我心惊,里面有痛苦,有绝望,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疯狂,还有一丝……我完全看不懂的解脱?
他一把将周洲从椅子上拉起来,然后,在我完全没反应过来之前,拽着踉踉跄跄的周洲,几步就走到了我们的卧室门口!
“程磊?”我惊愕地叫出声,手里的盘子差点滑落。
他猛地推开卧室门,然后用尽全力,把完全懵住的、浑身酒气的周洲,狠狠地推了进去!推到了我们的婚床上!
周洲摔在床上,吃痛地闷哼一声,酒似乎醒了一半,挣扎着想坐起来:“磊哥!你干什么?!”
“这样……”程磊的声音嘶哑得厉害,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,他死死地盯着我,眼睛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,“……这样,我们谁也别嫌弃谁了。”
说完,他猛地向后退出卧室,“砰”地一声甩上了门!
紧接着,是门外钥匙转动,反锁的“咔哒”声!
清脆,冰冷,决绝。
像一把铁锤,狠狠砸碎了我对这个男人最后的一丝幻想。
我像被钉在原地,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住了。耳朵里嗡嗡作响,整个世界天旋地转。
卧室里,周洲似乎彻底清醒了,惊慌地拍打着门板:“磊哥!开门!程磊!你他妈疯了?!开门啊!”
他的喊声模糊而遥远。
我只看到那扇紧闭的门,听着门锁冰冷的回响。
然后,我低下头,看着手里端着的、还没收拾完的残羹冷炙。
一滴滚烫的眼泪终于砸落下来,落在冰冷的盘子上,碎裂开来。
原来,极致的绝望,是哭不出声音的。
周洲还在里面焦急地拍门、喊叫。
我站在原地,很久很久。
最终,我放下了手里的盘子。
一步一步,走向那扇门。
我知道,一旦进去,有些东西,就彻底碎了,再也拼不回来了。
可是,我的丈夫,把我最后一点尊严和希望,连同他自己,一起彻底锁死在了里面。
我还能有什么选择?
我的手,颤抖着,伸向了门把手。仿佛不是推开一扇门,而是推开一个万丈深渊。
指尖碰到冰冷的金属。
门的那边,是我最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