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心像被刀割一样。我偷偷去找过他那天晚上可能见过的客户,甚至沿着他可能回家的路一路找过去,调过一些模糊的监控。片段显示他晚上十点左右独自进了地下停车库,然后……就没有然后了。车库那个角落的监控,偏偏在那天晚上“坏”了。
所有的迹象都指向那个我最不愿意相信,却又似乎是唯一可能的答案——我的丈夫,他可能……被侵犯了。
这个念头像毒蛇一样啃噬着我的心。我恨那个我不知道是谁的畜生,我更心疼程磊。他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啊。
我告诉自己,我是他的妻子,这个时候我必须坚强,必须帮他走出来。
我请了长假,全心全意地陪着他。我变着花样给他做营养餐,虽然他吃得很少;我拉着他去散步,虽然他走一会儿就疲惫不堪;我约了他最好的朋友来家里,想让他心情开朗点,虽然他只是勉强应付。
甚至,在一个我以为他情绪稍微平稳了些的晚上,我穿上了他以前最喜欢的那条真丝睡裙,从身后轻轻抱住他,想用最直接的方式告诉他,无论发生什么,我都在这里,我依然爱他,我需要他,他也依然可以拥有我。
我的指尖刚触碰到他的胸膛,他猛地一个激灵,像是碰到了什么极其恶心恐怖的东西,一把将我推开!
他的力气那么大,我毫无防备,踉跄着摔倒在地上,手肘磕在床头柜上,一阵钻心的疼。
他站在床边,浑身抖得像个筛子,脸色惨白,眼睛里是翻江倒海的痛苦、羞耻,还有深深的自我厌恶。他看着我,又像是透过我看那个晚上的恶魔,嘴唇哆嗦了半天,才挤出破碎不堪的几个字:
“……脏……我好脏……”
“别碰我……小晚,我不配……我不配你对我好……”
他一遍遍地重复着“我不配”,然后冲进浴室,又一次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干呕声和水流声。
我坐在地上,手肘火辣辣地疼,但心口那里,更像被人用钝刀一点点地割开。
所有的努力都石沉大海。我们之间仿佛隔了一层看不见的、却无比坚固的墙。他在墙的那头自我放逐,自我惩罚,而我在这头,无论怎么呼喊,怎么撞击,都得不到一丝回应。
绝望像潮水一样淹没了我。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,真的不知道了。看着他一天天枯萎,我们的家一天天变成冰冷的坟墓,我却无能为力。
直到那天周末,程磊大学时最好的朋友周洲来家里吃饭。
周洲是个自由摄影师,性格开朗阳光,和程磊的内敛沉稳正好相反。他们关系一直很铁,出事以后,周洲也是来得最勤、最努力想帮程磊振作起来的人。
那天的程磊,情绪似乎比平时稍微活跃了一点点。他甚至开了一瓶酒,默默地一杯接一杯地喝。我和周洲都试着劝他,他却摇摇头,哑声说:“没事,今天……想喝一点。”
他喝得很快,几乎是灌。微醺的状态似乎暂时麻痹了他的痛苦,让他看起来有了一丝活气。周洲为了缓和气氛,也陪着喝了不少。
饭吃完,我起身收拾碗筷,周洲也喝得有点上头,脸红红的,靠在椅背上眯着眼休息。
就在我端着盘子转身要进厨房的时候,程磊突然站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