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似乎觉得这沉默太折磨人，轻咳一声，试图找话题：“那个...高二了，学习挺紧张的吧？”
“还行。”我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霓虹光影，回答简略。
又是一阵沉默。
“林队...师父他经常夸你，说你成绩好，又懂事。”他再次努力，搬出了林建国。
我终于转过头看了他一眼：“我爸那是王婆卖瓜。”
“啊？哦...呵呵，是吗。”他显然没料到我会这么接话，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，只好干笑两声，耳根微微泛红。
看他那窘迫的样子，我反而觉得有点过意不去了。
又安静地开了一段路，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重要任务，一只手扶着方向盘，另一只手有点慌地在车门储物格里摸索了几下，然后递过来一盒温热的牛奶和一包独立包装的小熊饼干。
“师父说你可能会饿，让我准备的...”他眼睛看着前方，语气有点不自然，“不知道...你喜不喜欢。”
我愣住了。我爸？那个糙汉老爸？他会想到这个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。但我没戳穿，接过牛奶和饼干，指尖感受到牛奶盒温热的触感。
“谢谢。”我说。
“不客气不客气！”他好像因为我接受了而大大松了口气，整个人都放松了一些。
气氛终于没那么僵了。他开始断断续续地说话，内容大多关于林建国。
“师父真的很厉害，上次那个跨省盗窃案，就是他摸到的关键线索...”
“我们队里的人都佩服他，就是他训起人来也太狠了，嘿嘿...”
他言语间充满了对林建国的崇拜和尊敬，像个追星的小粉丝。
我安静地听着，小口喝着温热的牛奶。甜丝丝的味道在嘴里化开，好像真的驱散了一点身体的寒意。透过车内朦胧的光线，我能看到他专注开车的侧脸，以及那双握着方向盘、骨节分明的手。
车很快停在了家楼下。
陈默率先下车，撑开伞，依旧细致地护着我送到单元门口。
“谢谢你，陈...”我顿了一下，不知该如何称呼。
“叫我陈默就行。”他赶紧说。
“谢谢，陈默哥。”我选择了一个折中的、略带距离感的称呼。
“快上去吧，早点休息。记得给师傅发个信息。”他站在雨里，朝我挥挥手。
我转身上楼。走到楼梯拐角的窗户时，我停下脚步，看着那辆黑色的轿车亮起尾灯，缓缓驶出小区，最终消失在迷蒙的雨幕里。
楼道的声控灯灭了。
黑暗里，我握着那盒已经喝空的牛奶盒，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一点温度。
这个我爸派来的、名叫陈默的小警察，好像...有点意思。
2 暗生情愫
第二天放学，那辆黑色轿车又准时出现了。
陈默站在车边，看到我出来，脸上露出一个浅浅的、略显局促的笑容。今天他没忘带伞。
“林队今晚又...有点事。”他解释道，替我拉开车门。
“猜到了。”我坐进车里。
今天车里的储物格里，放好了橙汁和一款新出的海苔饼干。
“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口味，就换了种。”他目视前方，似似随意地说。
“谢谢，挺好的。”我心里泛起一丝微妙的涟漪。
就这样，陈默接我放学，渐渐成了常态。
我爸似乎终于找到了一个完美解决方案，既能安心扑在他的案子上，又能确保他闺女不被雨淋着、饿着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