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
我睁开眼,药味直冲鼻腔。
婆婆王秀菊那张刻薄的脸几乎贴到我脸上,枯瘦的手正死死掐着我的两颊,逼我张嘴!另一只手端着粗瓷碗,黑漆漆的药汁正往我嘴里灌!
“唔——!”我猛地挣扎,苦涩的液体呛进气管!
“丧门星!给老娘喝!”她眼里是疯狂的狠光,手下更用力,“不下蛋的母鸡!怀个赔钱货还敢娇气?这碗落胎药下去,给我乖乖流干净!”
落胎药!
这三个字像烧红的铁钉扎进我脑子!
电光石火间,另一段人生轰然炸开——冰冷的产床,下身涌出的热血,医生摇头说“男孩,没保住”,而我丈夫张伟在走廊和他妈笑着说:“没了也好,正好让她娘家那套学区房彻底姓张!”
原来他们从来就没想要我的孩子!他们只想要我死!要我的房!
“啊——!!”我不知哪来的力气,猛地扭头挣脱她的钳制,一口混着血丝的药汁狠狠啐到她脸上!
“反了!你敢吐!”王秀菊尖叫,抹了把脸,表情扭曲得像恶鬼,扬手就抄起炕边的搪瓷痰盂朝我头砸过来!
我猛地滚下窄小的木板床!痰盂“哐”一声砸在床头,砸出一个深坑。
“老不死的!你想杀人!”我赤红着眼嘶吼,喉咙火辣辣地疼,全身都在抖。我死死护住隆起的肚子,那里面的孩子还在动。他还活着!
王秀菊没想到我敢还嘴,愣了一秒,随即暴怒地扑上来揪我头发:“杀你怎么了?进了我张家的门,你的命就是我的!给我乖乖把野种流了!不然今天打死你!”
撕心裂肺的疼从头皮传来,她把我往墙上撞!
绝望和恨意像毒火瞬间烧遍全身!上辈子我就是这么被她活活折磨到流产大出血而死!
不!绝不!
我猛地低头,发狠地一口咬在她干瘪的手臂上!
“啊!!!”杀猪般的惨叫响起,她猛地松手。
我趁机挣脱,一眼瞥见窗台上那把锈迹斑斑的大剪刀,是平时用来剪鸡脚的!我扑过去一把攥在手里,转身对准她!
剪刀尖寒光闪闪,我双手紧握,浑身颤抖,眼神却像要噬人:“来啊!老畜生!再碰我一下试试!看我今天不捅死你!一命换两命,值了!”
王秀菊捂着手臂渗血的牙印,被我这副拼命的架势吓住了,脸色发白地后退一步,嘴上却更恶毒:“你、你敢拿剪刀?等我儿子回来……”
“你儿子?”我尖声打断,笑声凄厉得像夜枭,“让他回来!正好让他看看,他妈是怎么给他未出世的儿子灌落胎药的!让他听听,你是怎么计划弄死我好多占我娘家房子的!”
她脸色骤变,显然没料到我会知道房子的事。
就趁她这一愣神的功夫,我猛地弯腰捡起地上那只没完全摔碎的碗,里面还剩一点底子的药汁。
“你…你干什么!”她慌了,想上来抢。
我剪刀猛地往前一递!“别动!”
她僵在原地。
我把那点要人命的药汁小心翼翼倒进一个塑料袋封好,塞进睡衣口袋。这是证据!铁证!
然后我举着剪刀,一步步退到门边,眼睛死死盯着她,手指颤抖却坚决地按下手机,直接拨了110,甚至按了免提!
“喂?110吗?”我声音抖得厉害,却字字清晰,“我要报警!有人要谋杀我和我七个月大的孩子!地点是兴华路七巷32号301!凶手现在就在我面前!她刚给我灌了堕胎药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