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周后的深夜，林薇被手机震动惊醒。无数条微博@和私信如潮水般涌来，手机几乎卡死。她迷迷糊糊地点开一条链接，跳转到某知名测评博主的页面。
《揭底“薇薇安”直播间销售的“海洋之谜”精华：不仅虚假宣传，甚至重金属超标！》
林薇瞬间清醒，心脏狂跳。文章详细对比了她直播时说的“与海蓝之谜同厂同源”的宣传话术和实际完全不同的生产厂家，并附上第三方检测报告，显示产品汞含量超标三倍以上。评论区已经炸锅，最热门的一条评论是：
【用了这款精华，现在满脸红疹，医院诊断重金属中毒，维权群已超200人[图片]】
图片上是一张布满疹子的脸，触目惊心。
“程朗！程朗！”林薇尖叫着冲出卧室。
程朗已经在客厅里焦躁地踱步，电话贴在耳边：“李总，这事你必须帮我压下去...当初可是你保证没问题...什么？现在推卸责任？”
他狠狠掐断电话，面对林薇苍白的脸，艰难地说：“出大事了。”
接下来的四十八小时如同噩梦。维权群人数激增至上千人，多家媒体跟进报道，#薇薇安直播间翻车#登上热搜榜首。合作品牌纷纷解约，平台发布公告称将严肃处理。
第三天早晨，林薇公寓楼下挤满了记者和抗议者。他们不得不拉上所有窗帘，躲在昏暗的房间里。
“我们完了。”林薇蜷缩在沙发里，眼睛红肿。
程朗却突然抓住她的肩膀：“不，还有办法。我们可以甩锅给厂家，说是被他们骗了。你也是受害者，在直播间道个歉，哭得真诚一点，粉丝会原谅的。”
“可是那些脸被毁掉的人呢？”林薇声音颤抖。
“赔钱！我们赔钱私了！只要他们签保密协议。”程朗眼中闪着孤注一掷的光，“薇姐，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。”
就在这时，门铃响了。两人惊恐地对视——记者不可能突破楼下保安。
程朗小心地透过猫眼看去，脸色顿时惨白：“是警察。”
......
三个月后，林薇站在法庭被告席上，听着检察官陈述案情：“...被告人林薇与程朗明知产品存在质量问题，仍为牟取暴利进行虚假宣传，导致三百余名消费者遭受不同程度健康损害，涉案金额特别巨大...”
她不敢抬头看旁听席，那里坐着受害者和他们的家属。期间偶尔传来的啜泣声像刀子一样割在她的心上。
“被告人林薇，你最后还有什么要陈述的吗？”法官问道。
林薇缓缓抬头，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：“我...我很抱歉。我知道道歉无法弥补受害者的痛苦，我愿意承担一切法律责任。”她深吸一口气，“我做错了选择，被贪婪蒙蔽了双眼，忘记了最基本的诚信和责任...”
判决结果：林薇因销售伪劣产品罪被判有期徒刑三年，程朗因主导联系问题货源且曾有前科，被判五年。法院同时判决两人赔偿受害者全部医疗费用及三倍经济损失。
入狱第一天晚上，林薇躺在硬邦邦的床板上，彻夜未眠。她想起三年前刚开始做直播时的自己，那时虽然观众寥寥，但每推荐一件产品都亲自试用，认真调研，生怕误导了信任她的人。
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？是从第一次为高佣金推广了明知一般的产品？是从第一次配合程朗编造“独家优惠”的谎言？是从那次尝到日进斗金的甜头后，再也停不下来？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