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说着,门口来了几个游客,看到刚出炉的面包立刻围了上来。“老板,这个牛角包怎么卖?”“给我来两个全麦的!”
徐梦延忙起身招呼,解知钥也跟着帮忙打包。他动作麻利,记价格比徐梦延还快,两人配合得莫名默契。直到中午客人少了,徐梦延才发现他落在石桌上的笔记本——深蓝色封皮,印着“公务员考试专用”。
“你的笔记忘拿了。”她追出去时,解知钥刚走到巷口。
“谢了。”他接过笔记本,指尖碰到她的手,两人都顿了一下,又飞快地收回。
下午,徐梦延正准备做蔓越莓饼干,原料供应商突然打电话来:“徐小姐,实在对不起,你订的新西兰黄油被扣在海关了,要后天才能到。”
“什么?”徐梦延手里的面粉筛掉在地上,“我明天要做丹麦酥,没有黄油怎么弄?”
供应商连连道歉,挂了电话。徐梦延坐在操作台边,盯着空荡荡的黄油罐发呆——试营业第二天就断原料,客人该怎么看?她翻遍通讯录,想找附近的供应商调货,可大多说要隔天才能送。
犹豫了半小时,她还是点开了微信里刚加的“解知钥”。“抱歉打扰,你知道余村或周边哪里能买到动物黄油吗?”
消息发出去没两分钟,解知钥就回了:“村东头张婶家有。她儿子在杭州做西餐厨师,经常给她寄。我陪你去?”
徐梦延看着屏幕,心里一暖:“好,谢谢你。”
两人踩着自行车去张婶家时,夕阳正落在竹海上,金闪闪的一片。张婶听说要黄油,爽快地拿出两盒:“这是我儿子上周寄的,我不爱吃,你拿去吧,不用给钱。”
徐梦延硬是塞了一百块钱,张婶拗不过,只好收下。往回走时,解知钥突然说:“其实我昨天来余村,不全是为了复习。”
徐梦延转头看他,晚风拂起他的发梢。“去年我来余村调研,就觉得这里特别好。”他望着溪边的芦苇,“只是那时候没勇气辞掉稳定工作,直到今年考公压力太大,才想逃过来喘口气。”
“我懂这种感觉。”徐梦延轻声说,“在上海的时候,我每天都想逃,却又怕逃了之后一无所有。”
回到面包房,徐梦延用张婶的黄油做了丹麦酥,烤好后装了一袋递给解知钥:“尝尝,谢你帮忙。”
他接过袋子,指尖碰到她的指尖,这次没躲开。“明天我还来帮忙吧?”他说,“反正我复习累了也需要放松。”
徐梦延点头,看着他走进巷口的背影,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耳朵。她转身收拾操作台时,突然发现解知钥的笔记本又落了下来——刚才骑车时从包里滑出来的。
她本想明天还给他,可翻开想看看有没有写联系方式,却在中间发现了不一样的内容:不是考公知识点,而是余村的手绘地图,标注着哪片竹海适合拍照、哪条溪里能摸虾,甚至还有面包房院子的位置,旁边画了个小小的面包图案。地图下面写着一行字:“这里的风,比城里的自由。”
徐梦延的心猛地一跳。他说只是来复习,可这地图上的认真,分明藏着别的心思。就在这时,手机响了,是村支书打来的:“梦延,有人举报你面包房用过期原料,市场监管局的人明天要来检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