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一的小脸上也满是骄傲，她抱着我的胳膊，悄悄说：「妈妈，我今天比所有人都神气。」
「因为你值得。」我摸了摸她的头。
就在这时，手机震了一下。
我垂眸看去，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。
照片拍得很讲究，昏黄的灯光下，江川靠在沙发上，似乎是喝醉了，领带松松垮垮地挂着。一只女人的手正拿着毛巾，温柔地擦拭着他的额头。
那只手上，戴着一块卡地亚的蓝气球手表。
是沈薇的。去年公司年会上，江川亲自抽奖，“恰好”让她抽中的。
照片下面配着一行字：「江总喝多了，今晚我来照顾。晚安，江太太。」
挑衅都送到脸上了。
我嘴角的笑意不变，甚至还抽空给一一旁边的同学家长分享了一下育儿心得。
等家长会结束，我牵着一一走出校门，才不紧不慢地回了条信息过去。
我没打一个字。
而是从相册里，找出了一张很久之前的截图，点了发送。
那是一段聊天记录。
是我和江川的。
上面江川问我：「有个新来的总监能力很强，但野心也大，不好管，怎么办？」
我的回复是：「画饼，给希望，偶尔给点甜头，但别给实质性的东西。让她觉得再努努力就能得到一切，她就会为你卖命一辈子。这叫‘性缘收编’，懂了吗，笨蛋。」
发送成功。
我想，沈薇今晚应该会睡得很好。
02
我带着一一回到家时，玄关处已经放了一双男士皮鞋。
江川回来了。
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，没开主灯，只留了一盏昏暗的落地灯。他似乎没喝酒，身上没有一丝酒气，反而带着一股淡淡的、属于沈薇的香水味。
那款香水叫“无人区玫瑰”，孤傲、冷冽，是沈薇的标志。她似乎想用这种味道，来标榜自己的与众不同。
一一欢快地扑过去：「爸爸！你回来啦！」
江川立刻敛去所有情绪，一把抱住女儿，脸上堆起慈父的笑容：「我的小公主今天在学校怎么样？」
「我被老师表扬啦！我还拿了金奖！」一一献宝似的把奖状递给他。
江川夸张地“哇”了一声，抱着女儿转了个圈，父女俩笑作一团。
一片温馨和睦。
我换好鞋，把包放下，像个没事人一样走过去，在他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：「不是说喝醉了吗？怎么自己回来了？」
江川逗弄女儿的动作顿了顿。
他抬起头看我，昏暗的光线在他英俊的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。他沉默了几秒，才开口：「你怎么知道我喝酒了？」
「沈总监发消息告诉我了，」我答得云淡风轻，「还附赠了一张你醉卧美人膝的照片，拍得不错，很有氛围感。」
客厅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。
一一还小，感觉不到这其中的暗流涌动，还在兴致勃勃地摆弄她的奖状。
江川的脸色有些难看，他放下女儿，让她自己去玩，然后身体微微前倾，看着我：「温妤，你别阴阳怪气的。我和沈薇只是在谈工作。」
「在日料店谈？谈到需要她帮你擦脸，还要留宿照顾？」我拿起茶几上的一个苹果，用水果刀慢悠悠地削着皮。
刀刃划过果皮，发出沙沙的轻响，在寂静的客厅里格外清晰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