另一个警察递过来一张单子：“这是破门的费用，你回头去物业那儿交一下。以后可长点心吧。”
我木然地接过单子，大脑一片空白。
这时，手机又震动了一下。
是林薇的短信，也是这27天里她给我发的唯一一条信息。
内容短得像一把匕首，直插心脏。
“陈默，你这种阎王都不敢收的人，我不敢要，我们分手吧。”
我立刻回拨过去。
“对不起，您拨打的用户已将您加入黑名单。”
我切换到微信，给她发消息。
一个红色的感叹号。
——林薇开启了朋友验证，你还不是他（她）朋友。
我浑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。
我不信。
我不信七年的感情，会因为一锅烧干的肉，就这样被宣判死刑。
我冲出家门，不顾一切地冲向她公司。
天色渐晚，华灯初上，写字楼下的冷风吹得我骨头缝里都冒着寒气。我像个傻子一样等在楼下，眼睛死死盯着旋转门。
一个小时。
两个小时。
终于，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了。
她穿着我没见过的新款风衣，妆容精致，挽着一个男人的手臂，笑得灿若桃花。
那个男人……
是高宇。
我公司的宿敌，那个永远笑得温文尔雅，却总在背后给我使绊子的“职场精英”。
他开的是一辆我从未见过的保时捷。他绅士地为林薇打开车门，自己再绕到驾驶座。
车子启动，缓缓从我面前驶过。
我像一尊被钉在地上的雕像，全身冰冷。
高宇摇下了车窗，昏黄的路灯照亮他那张挂着胜利者微笑的脸。
他看怪物一样看着我，然后，他抬起手，安抚似的拍了拍副驾上林薇的手。
林薇没有看我，她别过头，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。
最后，高宇的目光重新落在我身上，嘴角咧开一个无声的弧度。
他的口型清晰无比。
两个字。
“谢了。”
保时捷的尾灯汇入车流，消失不见。
我站在原地，直到浑身冻得失去知觉。雷电在我脑中炸开，将我最后一丝侥斥与幻想劈得粉碎。
什么忘关火。
什么阎王不收。
不过是他们早就策划好的一场背叛，而我，是那个被蒙在鼓里，亲手为他们献上完美分场借口的，世纪级小丑。
夜深了，我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。
手机屏幕上，那条#男子忘关火炖肉27天#的新闻下，一条评论被顶上了热评第一。
“笑死，这哥们儿阎王都不敢收吧？怕他去了地府把奈何桥给烧了。”
下面是几万个点赞。
我看着那口黑锅，第一次，对自己产生了深刻的怀疑。
我……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？
一个天才？
还是一个废物？
一个连自己生活都无法料理的，彻头彻尾的，笑话。
02
第二天，我顶着布满血丝的眼睛回到公司。
走进办公室的瞬间，所有嘈杂的议论声戛然而止。几十道目光齐刷刷地投向我，像无数根细密的针，扎在我裸露的皮肤上。
有好奇，有嘲弄，有怜悯。
我的工位上，放着一封来自行政部门的信函。
内容是要求我为破门造成的损失进行赔偿，并就“关火事件”造成的恶劣社会影响，向公司全体员工做一次公开检讨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