电话那端明显顿住了，随即传来他略带仓促和尴尬的声音：“抱歉，我……忙忘了。”
鼻腔涌起剧烈的酸涩，我用力眨回眼底的湿意，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稳无波：“没事。你忙吧。”
“……生日快乐。”他迟疑了一下，干巴巴地补充。
“谢谢。”
电话挂断。
忙忘了。
多轻巧的三个字。轻易地抹杀了我整整十年的期待。
我蜷缩在沙发上，抱着膝盖，看着窗外渐渐亮起的天光，一夜无眠。
生日殇，奶茶凉。我与陆沉的十年，终于在这一天，彻底走到了穷途末路。
5：婚纱如雪，前尘如梦
第二天下午，我约了好几家婚纱店试纱。
上午，婚庆公司打来电话，告知派对的场地已经按照方案初步布置完成，邀请我过去看一下效果。
我没想到，会在那里遇见林雪。
她穿着一身洁白的纱裙，妆容精致，长发微卷，像个纯洁无瑕的公主，正站在场地中央，指挥着工作人员调整灯光的角度。那姿态，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模样。
看到我，她脸上立刻绽开一个甜美却暗藏挑衅的笑容：“周小姐，你来了？怎么样，还喜欢吗？”
我蹙眉，冷眼看着她：“你怎么会在这里？”
林雪轻笑一声，指尖拂过旁边装饰的水晶帘，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炫耀：“这个方案，最初是我看上的。本来想让陆总陪我过生日用，可惜他最近太忙了。他说，既然你喜欢，就让给你好了，让我来帮你‘体验’一下。感觉如何？”
我环视四周。梦幻的纱幔、璀璨的水晶、巨大的奶油裱花装饰……处处透着刻意营造的浪漫和娇宠。原来，这精心准备的一切，不过是她挑剩下的，是陆沉拿来“补偿”我的二手礼物。
一股恶心感涌上心头。
我压下翻腾的情绪，冷声道：“林小姐还真是无处不在，热心肠得令人感动。”
“周小姐别误会嘛。”林雪朝我走近几步，声音压低，带着胜利者的怜悯，“说起来，你还得感谢我呢。跟在陆总身边这么多年，他也没正经给你过过一次生日吧？更别说这样费心思了。啧，真是可怜。”
她顿了顿，脸上的笑容愈发得意：“不过没关系，习惯就好。反正这次，也算是我替你体验了，你沾我的光，开心一下也不错呀。”
我看着眼前这张写满无辜和得意的脸，心底最后一丝温和也消失殆尽。我忽然笑了，上前一步，目光落在她纤细脖颈上那串闪烁的钻石项链上。
“林小姐说得对，礼尚往来。”我的声音平静无波，“你‘送’我一场派对，我也回你一份礼物。”
林雪愣了一下：“什么？”
我微微倾身，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，一字一句，清晰地说道：“你这项链，是陆沉送的吧？可惜了，是二手货。去年我戴过之后，嫌款式旧了，就扔给了他。没想到，他转手就送给了你。看来，林小姐也只配戴我不要的东西。”
林雪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，瞳孔骤然收缩！
“你胡说！”她尖声反驳，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。
我直起身，不再看她，转身欲走。
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巨大的脆响！以及林雪凄厉痛苦的惨叫——“啊！我的脚！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