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没有！”
“那你抱我做什么？”他忽然笑了，那笑容比哭还难看，“你是在可怜我吗？可怜我这个被你一手创造，又被你亲手抛弃的怪物？”
他猛地挣开我的手，力道大得让我踉跄着后退了两步。
“别碰我。”他看着我，眼神冷得像冰，“你脏。”
说完，他不再看我一眼，转身走回病房，“砰”地一声甩上了门。
我看着紧闭的房门，心脏像是被人用手狠狠攥住，疼得无法呼吸。
我知道，我彻底搞砸了。
我不仅伤害了陆知行，也亲手将陆烬推向了深渊。
那天晚上，疗养院的警报响彻夜空。
陆烬，消失了。
他破坏了病房的监控和门禁系统，从这个守卫森严的“伊甸园”里，人间蒸发。
05
陆烬消失后的第七天，我被院长叫到了办公室。
“宋雅，你太让我失望了。”院长取下眼镜，用绒布慢慢擦拭着，语气里听不出喜怒，“一个失败的‘作品’，不仅没有带来预期的价值，反而成了我们最大的威胁。”
“他不是作品，他是一个人。”我冷冷地反驳。
“哦？”院长抬起眼，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刀，“一个由你捏造，本不该存在的人？”
他将一份文件推到我面前。
“这是陆家的最新指示。”
我打开文件，瞳孔猛地收缩。文件标题赫然写着——“‘灰’人格清除计划”。
“清除？”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，“你们要……杀了他？”
“不是杀了他，是抹除他。”院长纠正道，“利用深度催眠和强电流刺激，将‘陆烬’这个人格从陆知行的脑中彻底清除。让一切，回到原点。”
我的手脚一片冰凉。
“陆知行不会同意的。”
“他会的。”院长靠在椅背上，十指交叉，“我们已经告诉他，第二人格具有强烈的暴力倾向，不仅伤害了沈明宇，还对他本人构成了生命威胁。为了他自己的安全，他必须配合治疗。”
这是一个完美的闭环。他们创造了陆烬的“恶”，再利用这份“恶”来博取陆知行的信任，最后名正言顺地将他“处决”。
何其残忍。
“执行人，是你。”院长看着我，下达了最后的命令，“你是创造他的人，自然也最了解如何摧毁他。把他找回来，然后，亲手终结他。”
我走出办公室，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。
摧毁陆烬？
我脑海里闪过的，却是天台上他决绝的眼神，是他挡在我身前暴打沈明宇的背影，是他最后那句伤痕累累的“你脏”。
他偏执、危险、疯狂，但他对我表露出的占有欲，对陆知行的守护，却是那样的真实。
我不能这么做。
我第一次，违背了院长的命令。我动用了自己所有的关系，开始疯狂地寻找陆烬，不是为了将他带回来“清除”，而是为了……救他。
三天后，我在一间废弃的地下拳场找到了他。
他穿着黑色的背心，浑身是汗，肌肉线条紧绷流畅。他刚打完一场拳赛，对手被他一拳KO，躺在地上不省人事。
周围是震耳欲聋的欢呼和叫骂。
他站在拳台中央，像一尊浴血的战神。可当他看到台下的我时，所有的暴戾和张扬瞬间褪去，只剩下一种近乎死寂的平静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