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谁想走,现在就可以走,我不拦。”他冰冷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,无人敢与他对视,更无人敢动弹分毫。
当晚,凌曜的监控画面切换到了城西的墓园。
阎狰亲自开着车,带着阿豪,在那个死去的兄弟墓前站了很久。
风将阎狰的声音断断续续地送进微型窃听器里,只有一句,清晰无比:“你比他们都重要。”
那一刻,阿豪这个铁打的汉子,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。
凌曜看着监控里彻底归心的阿豪,感觉一股寒意从指尖迅速蔓延至全身。
他精心布置的离间计,不但没有瓦解敌人,反而成了一场凝聚人心的忠诚试炼。
更让他遍体生寒的,是第二天清晨。
苏晚失踪了。
她的终端在人间蒸发,只留下了最后一条自动转发给他的消息,内容短得令人窒息。
“阎狰问你,‘下次,还敢不敢动我的人?’”
屏幕暗了下去,室内一片死寂。
凌曜缓缓抬起手,看着自己冰冷发白的手指,许久,他低低地笑了一声。
游戏,才刚刚开始。
4
苏晚失踪的第七十二个小时,黑礁拍卖行后巷的咖啡馆里,冷气开得像深冬。
凌曜指尖规律地轻叩着桌面,发出沉闷的哒、哒声,像一枚正在倒计时的炸弹。
他没有动用那份来自未来的记忆去直接定位苏晚。
那太蠢了,等于把自己的底牌直接亮给藏在暗处的老天。
他要的,是把所有棋子都摆在自己能看见的棋盘上,再一网打尽。
他只调取了苏晚失踪前最后的三通通话记录。
其中一个号码,属于老刀。
一个在龙城黑白两道间贩卖情报的老油条。
凌曜不动声色地约见了对方,地点就在这家咖啡馆。
他开出的筹码简单粗暴:“夜莺生前未交付的情报,我出双倍价钱买断。”
老刀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惧,他搓着手,躲闪着凌曜的目光,声音干涩:“夜莺欠的债,不该你来还。”
一句标准的江湖撇清。
但凌曜的目光,却落在了他卷起的袖口下缘,一圈崭新的白色绷带刺入视野。
绷带渗出极淡的血色,伤口很新,像是被什么利器划开,带着挣扎的痕迹。
凌曜瞬间明白了。
苏晚不是被干净利落地灭口,她是反抗了,并且伤到了对方。
她还活着,只是被控制住了。
而能让老刀这种滚刀肉吓得连双倍价钱都不敢赚,只能闭嘴认栽的,整个龙城,只有一个人——阎狰。
当晚,一条动态在陈曼的社交媒体账号上悄然出现:“听说‘夜莺’掌握了龙城最脏的秘密?”
舆论如投入滚油的冰块,瞬间炸开。
夜莺这个代号,本就带着传奇色彩,与“最脏的秘密”挂钩,足以让整个龙城的上流圈层彻夜难眠。
阎狰的反应比凌曜预想的更快。
不到两小时,一辆遮挡了牌照的皮卡疯了般撞碎陈曼公寓楼下的花坛,车没停,只从车窗里扔出一个东西。
一枚染着血的耳环,在路灯下闪着微光。
正是苏晚失踪前戴的那枚。
警方迅速介入,媒体的闪光灯几乎要将黑夜照亮。
所有矛头,都指向了近期行事最为乖张的阎狰。
一场完美的栽赃嫁祸,也是一场血淋淋的警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