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孩子还没满月就被闷死了，对外说是不小心被子捂住了口鼻，可大家心里都门清，这孩子就是被弄死的。”
“之后，娟子精神就不正常了，时常疯疯癫癫的。近几年越发的不好了，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了。”
我看着那个可怜的女子，她眼神呆滞，手指无意识的绕着，也不知道我们正在谈论她。
“她男人还想将她丢给她娘家，谁接手啊，她父母早些年已经去世了。”
“没人会替她出头，都恨不得与她撇清关系。”
“我之前匿名报过警，警察来了训斥几句，刚开始好几天，过几天还那样。”
“那她不是还有两个女儿吗？”
我想着自己的妈妈总是要关心的吧。
“自顾不暇吧，两个女儿也是从小打到大的，没上过几年学就被撵去打工了。”
“大概也是被打怕了，两个女儿一个比一个嫁的远，嫁出去好几年了，也没见回来过。”
她讥讽地说：“她的亲人，没有一个人在意她的死活，甚至恨不得她早点死。还不如你一个陌生人，至少在她被打的时候还护着她。”
我听了这话，觉得浑身冰冷。
这样一个活生生的人，活着就跟死去了一样。
没人在意，没人关心。
7
夜色沉沉，我和顾姨送她回了家。
“辛好她没有被锁起来，还能出来走走。”
顾姨嗤笑一声：“山路险峻，她时常跑来跑去，若是不小心失足，岂不是更好。”
我一时失语。
看来我还是太高估人性了。
“顾姨，你昨天是故意这般跟我说的，是吗？”
我想了好久，她对着一个精神失常的女子都能释出善意。
我不相信她是刻薄的人，会不知道她昨天的言语有多伤人。
她静静地看了我一会儿，眼里带着善意。
“你来了两天，现在还想跟陆航在一起吗？”
我摇摇头，没有因为她是陆航的妈妈而撒谎。
“不想了，从他对他四叔殴打老婆的这件事的态度来说，他并不是我想要找的那个想要共度一生的那个人。”
顾姨听了没有气恼，只轻轻拍了我的肩膀，安慰道：“你是一个好孩子，善良、勇敢。陆航他配不上你。”
“我以前也以为他是一个好孩子，努力上进，从大山里拼了命的考进城里的大学，但前段时间我发现了一些事，让我怀疑他的言行是否是伪装的。”
顾姨淡漠地语气让人听着瘆人。
“所以你装作对我不满，说那些话，是想让我和他分手。”
“对，关于那天的谈话，伤到了你我很抱歉。”
我摇摇头，“你也是为我好。”
“谁知道最后还是娟子的事让你下决心跟他分手。”
顾姨感慨道。
“我天一亮就准备走了，很抱歉我不想再呆在这儿了。”
我既然已经决定跟陆航分手，也不想继续留在这里打扰他们。
“你要不再等等吧，等你们返程回渝城再提分手，这样处理会好些。”
可我听不进她的建议，满脑子都是他四婶被家暴的场面。
我无能为力，又回想起他那若无其事的态度，我觉得再待下去会窒息，也可能会同他吵起来。
我还是执拗地选择离开。
“那好吧，早点走也好，夜长梦多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