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妈刚过世，小姨林慧成了我唯一的亲人。
葬礼后，她端来一碗安神汤，亲眼看着我喝下，然后迫不及待地开始收拾我妈的遗物。
她怜悯地看着我：「秋秋，你妈走了，以后小姨就是你妈，咱们才是一家人。」
我假装药效发作，任由她将我扶回房间。房门打开，进来的却是我表哥周扬。
我藏在被子下的手，紧握着我妈的遗嘱，旁边那支钢笔，正将这里的一切，实时传送给我妈指定的遗产律师。
1.
我闭着眼，周扬身上的劣质烟草混合着汗臭的味道，像一张网，将我密不透风地包裹。
脚步声在床边停下。
床垫一侧微微下陷，他坐了下来。
「秋秋，别装了，我知道你醒着。」
他的声音油腻，带着一丝不耐烦的得意。
「小姨都跟我说了，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，你的一切，都是我的。」
一只粗糙的手，掀开了被子的一角，带着凉风，抚上我的脚踝。
我浑身一僵。
那只手缓慢地、试探地，顺着我的小腿往上游走。
胃里一阵翻江倒海。
我死死咬住牙，才没让自己吐出来。
门外传来小姨林慧压低的声音：「周扬，快点，别磨蹭。」
「知道了妈，急什么。」周扬不耐烦地回了一句，手上的动作却更加大胆。
我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喷在我的耳廓，那股味道几乎让我窒息。
藏在被子下的手，指甲早已深陷掌心。
我妈留给我的这支万宝龙钢笔，笔尖的微型摄像头正对着那张令人作呕的脸。
律师，陈景律师，你看到了吗？
这就是我妈拼死也要保护我，提防着的，血脉相连的「亲人」。
就在周扬的手即将触碰到我大腿的瞬间，门外突然响起了急促而响亮的敲门声。
「咚！咚！咚！」
一声比一声重，像是要将门板砸穿。
周扬的动作猛地一停，咒骂了一句：「谁啊？真他妈会挑时候！」
门外的林慧也慌了神：「谁？找谁？」
「警察！例行社区访问，请开门配合检查！」门外传来一个威严的男声。
警察？
我悬着的心，落下了一半。
是陈景律师。
他真的在看着，他真的在行动。
「警察？」林慧的声音拔高，带着明显的惊慌，「这么晚了，有什么好检查的？我们家刚办完丧事，不方便！」
周扬也慌了，他手忙脚乱地从床上爬起来，压低声音：「妈，怎么办？警察怎么来了？」
「我怎么知道！你快找个地方躲起来！」林慧的声音又急又乱。
我听到衣柜门被拉开又关上的声音，周扬藏了进去。
林慧深吸几口气，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些，这才去开了门。
「警察同志，实在不好意思，我外甥女刚失去母亲，悲伤过度，喝了安神汤刚睡下，我们不想打扰她。」
她的话说得滴水不漏，将一个关心外甥女的好小姨形象，演得淋漓尽致。
「我们接到热心市民举报，说这里有异常情况，必须进去看看。」警察的声音不容置喙。
林慧的身体堵在门口，还想挣扎：「真没什么异常，就是孩子伤心……」
警察没再和她废话，直接将她拨到一边，走了进来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