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，身形高大，瞬间让这个不大的客厅显得无比逼仄。
他们的视线扫过我紧闭的房门。
「就在这个房间？」
「警察同志，她真的睡着了……」
为首的警察根本不理会她，径直拧开了我房间的门把手。
光线涌了进来，我适时地、迷茫地睁开眼，像是被吵醒了。
我看着门口的警察，又看看一脸惨白的林慧，眼神里蓄满了恰到好处的惊恐和脆弱。
「小姨……他们是谁？」我的声音沙哑，带着哭腔。
警察的目光落在我身上，又扫过凌乱的床铺，最后定格在床头柜上那只空了的汤碗。
我挣扎着想坐起来，身体却一软，又摔回床上。
「头好晕……小姨，你给我喝的汤里……有什么……」
我捂着头，表情痛苦。
这句话像是一枚炸弹，在小小的房间里轰然炸开。
林慧的脸瞬间血色尽失。
「你胡说八道什么！我给你喝的是安神汤！」她尖叫起来，彻底失态。
一个警察走上前，拿起那只汤碗，用证物袋装好。
另一个警察的视线，则冷冷地锁定了旁边的衣柜。
「打开。」警察指着衣柜，对林慧命令道。
「里面……里面没什么，就是些旧衣服。」林慧的嘴唇哆嗦着，眼神躲闪。
警察不再给她辩解的机会，上前一步，猛地拉开了衣柜门。
周扬像一袋垃圾一样，从狭小的空间里滚了出来，狼狈地摔在地上。
他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，头发凌乱，脸上满是惊恐。
「警察同志，这是个误会！」林慧扑上去，想把周扬护在身后，「我儿子看他表妹伤心，就是……就是想来安慰安慰她！」
「安慰？」为首的警察冷笑一声，指着我身上被扯开的睡衣领口，「需要躲在衣柜里安慰？需要把人弄得神志不清再安慰？」
我蜷缩在床上，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，身体不住地发抖。
我不需要说话，我此刻的无助和恐惧，就是最有利的指控。
周扬还想狡辩：「我没有！是她勾引我！」
「啪！」
警察一个耳光甩在他脸上，清脆响亮。
「嘴巴放干净点！」
我看着这一幕，心里没有丝毫快意，只有一片冰冷的荒芜。
就在这时，一个沉稳的身影出现在房门口。
西装革履，金丝眼镜，是陈景律师。
他看都没看那对母子，径直走到我床边，将一件外套披在我身上，声音温和而坚定：
「沉秋小姐，别怕，我来了。」
然后，他转向警察，递上一张名片：「我是沉秋小姐的代理律师，我的当事人受到了严重的惊吓，并且可能被下药，我要求立刻带我的当事人去医院检查，并对林慧、周扬二人提起控告。」
去医院的路上，我一直攥着陈景律师的衣角。
检查结果很快出来，我的血液里，确实有高浓度的安眠药成分。
那碗所谓的「安神汤」，是足以让一个成年人昏睡一整天的剂量。
加上周扬的口供前后矛盾，他和林慧被当场拘留。
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，我整个人还是懵的。
陈景递给我一瓶温水：「事情暂时告一段落了，你母亲的安排，很周全。」
我这才想起我妈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