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昭晞脸色骤变,目光扫向他:“外面不安宁,立刻回房,锁好门!”
话音未落,她已疾步转身,甚至拿出了手机快速拨号。
季怀墨望着她迅速远去的背影,没有动。
裴昭晞如今权势滔天,谁敢在裴家庄园闹事?
他无心探究,踩着积水默默转身走向侧楼,只想安静地等着季怀安回来。
然而,刚踏入侧楼门厅不久,外面便响起了急促杂乱的脚步声。
几名神情冷肃的黑衣保镖迅速围住了入口,为首一人对他亮出证件。
“季先生,今晚有不明人员试图闯入,声称是您的侄子季星岩,并携带危险物品。对方指认是受您指使,意图对裴总不利。”
“请跟我们走一趟,配合调查。”
季怀墨身体瞬间僵硬。
侄子?季星岩?
季家旁支早已树倒猢狲散,这“侄子”又是哪里冒出来的?
还犯下这种足以将他打入深渊的罪名?
他强压下心头的不安,跟着保镖走向裴昭晞在主楼的书房。
书房内,空气凝滞。
裴昭晞坐在宽大的书桌后,面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。
地上跪着一个穿着黑色紧身衣的绿头发年轻男孩,正抖如筛糠。
季怀墨刚进去,那男孩就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朝他哭喊:
“叔叔!救我!”
季怀墨扫了他一眼,目光落在裴昭晞阴沉的脸上:“裴昭晞,我不认识这人,他也不是季家人。”
“叔叔你怎么能翻脸不认人!
那男孩尖声反驳,从怀里掏出一枚莹润剔透的翡翠吊坠,高高举起。
“裴总,这吊坠是叔叔给我的信物!是他说当年季家破产、他父母跳楼都是你害的,才指使我今天来暗杀您!”
这一刻,季怀墨彻底明白过来,这是一张精心织就的罗网。
他看着裴昭晞拿过那枚吊坠,声音平静:“那枚吊坠,我十年前就送给许清了。”
当年他被赶出裴家时,许多贵重物品都被许清搜刮走了。
然而他的话,并未让裴昭晞脸上的阴霾散去分毫。
她手一挥,保镖立刻将那男孩拖了下去。
而后,燃烧着怒火的眼眸转向季怀墨。
“你想说,是我身边的男人想杀我?荒谬!”
季怀墨一时噎住了。
“来人,把季怀墨带下去看管起来,没有我的命令,不准任何人接触!”
保镖上前,强硬地将他带离了书房。
他被带到了裴宅地下层的一间禁闭室。
惨白的灯光下,空气浑浊,只有一扇高高的小窗透进微弱的光。
季怀墨精疲力竭地蜷缩在一张简陋的行军床上。
冷风从小窗灌入,吹得他心口酸涩发胀,连呼吸都带着痛。
为什么,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,裴昭晞都不肯信他一次……
翌日深夜,裴昭晞踏入了禁闭室。
她依旧袖口一丝不苟,身上带着淡淡香薰味。
“怀墨,我们认识三十多年,夫妻一场,怎么就走到今天这步田地?”
听着她话语中那丝怅惘,季怀墨微微一怔。
他想说,其实没有那么久。
抛却儿时青梅竹马那些年,他们只做了七年夫妻。
后来的十年,早已阴阳两隔。
喉结滚动几下,他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。
裴昭晞深沉地看着他,眼底情绪翻涌,似乎在挣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