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顿饭，在极其压抑和诡异的气氛中结束了。
我几乎没动筷子，胃里像塞了一块冰，又冷又硬。
9
夜里，孩子哭闹了一次。
我机械地喂奶,拍嗝，把他重新哄睡。
周明在我身边睡得很沉，甚至发出了轻微的鼾声。
他怎么能睡得着？
这个男人，一边享受着我的生育之苦，一边和别的女人浓情蜜意。
甚至默许他的母亲，用践踏人伦的方式去讨好对方。
我轻轻起身，抱着膝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，眼泪无声地疯狂流淌。
最终，为了孩子，也为了我自己。
我拿起手机，几乎是颤抖着，拨通了晓芸的电话。
她是我的大学室友，是我最铁的朋友，性格泼辣，爱憎分明。
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通了。
“怎么这么早，宝宝闹你了？”
听到她声音的那一刻，我的喉咙像是被堵住了，发不出任何声音。
“薇薇？你怎么了？
“别吓我！说话啊！”晓芸充满了焦急。
“晓芸。”我挤出声音，沙哑得不像自己。
“周明...他妈...他们...”
我断断续续，语无伦次。
我把发现的一切，胎盘、聊天记录、婆婆的谎言，全部说了出来。
每说一个字，都像是在用刀剜自己的心。
10
“我操他妈的周明，一家子什么狗逼玩意儿！”
“他们是畜生，禽兽不如！”
“薇薇你别怕，等我，我马上请假过来！”
“不，晓芸，你先别来。”我深吸一口气，“我现在不能打草惊蛇，我需要...我需要证据。”
“能彻底钉死他们的证据。”
晓芸愣了一下，随即反应过来。
“对，证据，妈的，告死这对狗男女，还有那个老妖婆！”
晓芸语速飞快，“聊天记录你虽然拍下来了，但这还不够。”
“周明完全可以说，是正常关心下属。”
“我们需要更实在的东西。”
“录音，想办法套那老妖婆的话，让她亲口承认！”
“可是...怎么套？”我问。
“示弱，薇薇，利用你现在的身份，一个产后虚弱，情绪不稳，甚至有点抑郁的妈妈，反复追问，合情合理吧？”
晓芸指点着，“你就哭，就说心里不踏实，睡不着，就想知道胎盘到底怎么是不是医院处理的。”
“她做贼心虚，又想安抚你，说不定就能吐出点东西！”
我攥紧了手机。
示弱，现在对我来说，比爆发更需要勇气。
“还有，查周明的消费记录，微信、支付宝、银行卡账单，看有没有给那女的转账买礼物，或者有什么酒店异常消费！”
“访客凭证那个小区，想办法搞清楚具体门牌号，他妈肯定不止去那一次！”
晓芸一条条说着，我努力用脑子记，生怕漏掉一点。
“最重要的是，”她语气凝重起来，“保护好自己和孩子，取证的前提是安全，一旦感觉不对劲，立刻停止，优先自保，证据可以再找，你和宝宝不能出事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我声音干涩道：“谢谢你，晓芸。”
“谢个屁，给我支棱起来啊！”
11
挂了电话，窗外天已大亮。
婆婆规律的起床声，周明洗漱的水声。
还有孩子哼唧着，要喝奶的动静......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