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

整个安城亦是烈火烹油,鲜花着锦,好不热闹。

10.

时近黄昏,我等在城门,齐堰身着婚服骑着骏马而来,身后随从押着长长的车队,披红戴花。

我牵上红绸与齐堰并驾同行奔向顾府,满城百姓欢呼道喜,鲜花铜钱洒满长街。

齐堰嘴角轻扬,眸光流转,与我隔空相望。

顾府欢声鼓舞,宾客饮酒畅谈直至深夜。

可就在当晚齐堰摔杯为号,一应随从撕碎长衫漏出甲胄,几车披红的车里扯出众多刀剑,许多人还来不及反应便惨死在刀剑下。

其余人大惊失色,慌忙逃窜,谁知酒里被下了药,刚起身就手脚无力,头晕眼花,眼睁睁看着刀剑劈向自己。

我痛哭质问齐堰为什么。齐堰斜睨过来,冷冷说道,“我是齐国三皇子,怎么可能与你成亲。”

远处火光冲天,传来无数喊叫声。齐堰遥望远方,似是胜券在握。

齐是齐国大姓,我从没想过他竟会是皇子,更没想过,他与我谈情说爱竟是为了屠城。

我失声痛哭,“你如此处心积虑,是为了安城,齐国是想开战吗。可真卑鄙。”

因对齐堰毫不设防,五哥拉着齐堰喝酒,猝不及防被齐堰一剑封喉。父兄与我均中了药,我们只能边打边退,混乱中二哥被刺中要害,三哥被砍断左腿再也起不来。爹爹忍痛下令放弃三哥撤退,自己带着大哥四哥断后,我带着母亲先行逃走。

逃出顾府,城里亦是尸山火海,宛若炼狱。看着满城的惨象,我内心自责不已。我带母亲躲了起来,母亲惊慌不已,直至压抑不住嚎啕大哭,她狠狠打在我脸上,怒斥我引狼入室,害死哥哥。随后却又恢复理智,温柔抚上我的脸,对我连连道歉。她大哭道一切都完了,随后自戕在我的剑上。我抱着母亲的尸身绝望痛哭。

11.

我躲在城中偏僻角落,却还是被齐堰的人找到。齐堰对城里的情况了如指掌,是了,我亲自带他走过大街小巷,此刻后悔的心到达了顶峰。

我被带到齐堰面前,他身着喜服坐在婚床上,带着上位者的傲慢与不屑

我发了疯似得咒骂他,暴起夺剑刺向他,却被他的手下卸掉胳膊,双手再无力拿起刀剑。

他捏起我的下颌,强迫我与他对视,他眼神冰冷,转而戏谑道,“今日可是你们大喜的日子。我便成全你吧。”

染血的喜服被扯碎,齐堰折磨了我很久,我从歇斯底里的哭喊厮打到绝望无助的静静流泪。曾经我与他海誓山盟,如今我却恨不得食肉饮血,我恨人心险恶,擅长伪装。

12.

再次醒来是在营帐里,我双手再次恢复了力量,却带着镣铐。从齐堰那里我又得到了另一则消息,安城失守,两个哥哥在战乱中被砍成肉泥,本已逃出安城的爹爹自刎谢罪,顾家军自此流散。

我心如刀绞,跌坐在地,泣不成声。

锦衣华服他高坐软榻,衣衫褴褛我跌落尘埃,他勾唇一笑,命我服侍他脱靴浴足。

我咬牙切齿狠狠道,“顾家儿女宁死不屈。”

他满不在乎,“希望你一会也能这么嘴硬。”

一招手,一个血人被拖上了,竟是三哥。他全身像是浸泡在血里,左腿空荡荡的,双手也垂了下去,半张脸已血肉模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