筑基失败，道基尽毁！
甚至比之前的王猛更惨，他直接跌落炼气三层，且终身再无寸进可能！
“嗬…嗬……”他瘫倒在冰冷的静室地面上，身体抽搐，眼中只剩下绝望和无法理解的巨大恐惧，嘴里反复无意识地喃喃，“纪尘…废物…心魔…怎么会…是纪尘……”
……
杂役房角落。
纪尘缓缓睁开双眼。
漆黑的眸底，一抹令人心悸的幽暗红光一闪而逝，旋即恢复沉寂。
体内道统残缺处，一点比之前所有光粒都更要明亮些许、带着微弱生机与凌厉气息的新星光点悄然浮现，缓缓融入，修复的速度似乎快了微不足道的一丝。
同时，一段关于《青木灵诀》的运转感悟、几种粗浅的木系法术施展技巧，以及一股微弱却真实不虚的、本属于张骞的“气运”，流淌在他的心间。
但更多的，是一种对心魔劫力、对众生心念更为精妙的掌控明悟。
他轻轻吸了一口气，空气中那污浊的馊臭味似乎都淡了些许。
窗外，天色将明未明，正是最黑暗的时刻。
隔壁铺位的一个老杂役翻了个身，迷迷糊糊地嘟囔了一句：“刚才……是不是地龙翻身了？好像震了一下……”
纪尘侧过身，面向冰冷的墙壁，闭上眼睛，仿佛从未醒来。
只有唇角，在那无人看见的黑暗里，勾起一丝冰冷到极致的弧度。
夜还很长。
他的路，也是。
而诸天万界，那些正在试图突破瓶颈、渡劫攀升的修士们，在他们最深沉的恐惧里，一个无声的名号或许正在悄然凝聚——那是一切心魔的顶点，是道途之上，最恐怖的梦魇。
他是纪尘。
白天的杂役，夜晚的……心魔债主。
翌日清晨，天色灰蒙。
杂役区却比往日喧闹了许多。张骞筑基失败、道基尽毁甚至险些丧命的消息，如同插了翅膀，一夜之间传遍了外门。
杂役们窃窃私语，脸上有惊惧，有幸灾乐祸，也有兔死狐悲的茫然。赵虎一群人更是聚在一起，脸色惊疑不定。
“听说张师兄…废了？”一个狗腿子压低声音，带着难以置信。
赵虎脸色阴沉，狠狠啐了一口：“妈的，真是废物！白白浪费了那么多资源！还天才？我呸！”他嘴上骂得狠，眼神却有些闪烁，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到了。筑基失败常见，但失败得这么彻底、这么惨烈的，却极少见。
“虎哥，那今天去迎接巡察使……”另一人小心翼翼地问。
赵虎烦躁地一挥手：“去！为什么不去？少了他张骞，老子照样能入巡察使的眼！”他目光一扫，猛地定格在角落里正默默收拾灶台的纪尘身上，那股莫名的邪火顿时有了发泄口。
“还有你！废物！愣着干什么？赶紧滚过来！要是耽误了老子的大事，扒了你的皮！”
纪尘放下手中的活计，低着头，沉默地跟上。依旧是那副逆来顺受、麻木不堪的样子。
山门外，青石板铺就的广场上已经聚集了不少外门弟子，个个神情肃穆，翘首以盼。内门巡查使莅临，对他们这些外门弟子而言，是天大的事情，若能得其一言半语的指点，或是一点青睐，便是莫大的机缘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