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冷的铁链缠上手腕的时候，我还以为是 刺杀。
我的身体比大脑反应更快，肌肉瞬间绷紧，准备挣脱。可下一秒，我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冷梅香。那是她身上的味道，整个天下，独一无二。
我放弃了抵抗。
“陛下？”我有些疑惑。
上官玥没有回答我。她亲手将铁链的另一端，锁在了祭天台的石柱上。她的手指很凉，划过我的皮肤，激起一阵战栗。
“凌澈，”她终于开口，声音平静得可怕，“沐言中了‘牵机’奇毒，只有凤凰血脉，才能解。”
我的心，咯噔一下。
我是她手中最锋利的刀，是她最忠诚的影卫，也是这世上，最后一个拥有凤凰血脉的人。
“所以呢？”我问，喉咙有些发干。
她抬起眼，那双我曾无数次在梦中描摹的，清冷如月光的眸子，此刻却像淬了冰。
“所以，你的血，该为他而流。”
她的话音刚落，那个被她称为“沐言”的男人，苏沐言，就被人扶了上来。他脸色苍白，嘴唇发紫，一副随时都要死掉的样子，靠在上官玥的怀里，眼神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挑衅。
我的血？为他而流？哈哈。
我为她挡过十六次剑，八次毒，身上至今还留着三百多道伤疤。我的命是她的，我从无怨言。可我的血……要为一个男人而流？
“陛下，我的血，只能为您而流。”我看着她，一字一句。
上官玥的眼中闪过一丝不耐。她从旁边侍卫手中，接过一把镶嵌着宝石的匕首。那匕首，是我送给她的二十岁生辰礼物。
她说，她会用它，斩尽一切宵小，护佑我们的江山。
现在，这把刀，对准了我。
“凌澈，别逼我。”
“陛下可知，凤凰血脉，离体即焚，除非……”我顿了顿，自嘲地笑了，“除非，以心头血为引，活祭取血，直至血尽而亡。”
上官玥握着刀的手，抖了一下。仅仅一下。
她看了一眼怀中咳出血的苏沐言，眼神瞬间又变得坚定。
“那又如何？”她看着我，那眼神，像在看一个死物，“你的命是朕给的。现在，朕要收回来。”
她举起了刀。
我闭上了眼睛。
我不是怕痛。我只是不想看到，这把刀，是如何刺进我胸膛的。
冰冷的刀锋，没有丝毫犹豫，刺入了我的心口。
剧痛传来。
我听到了苏沐言得意的轻笑声，听到了血液涌出身体的声音，也听到了……我心碎的声音。
上官玥拔出刀，将我的心头血，滴入一个白玉碗中。然后，她划开了我的手腕，将玉碗放在下面。
温热的血液，汩汩流出。
我的力气，随着血液的流失，一点点被抽干。视线，也开始变得模糊。
恍惚中，我看到她端着那碗血，小心翼翼地，喂给苏沐言喝下。她的动作，温柔得像是对待一件稀世珍宝。
而我，这个为她付出了所有的人，不过是祭台上，一个即将被榨干的血袋。
真可笑啊。
我这条命，原来，还比不上她男宠的一碗血。
**2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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痛。
深入骨髓的痛。
我以为心口的伤，已经是极致。可我错了。
当上官玥的命令，再一次冰冷地响起时，我才知道，地狱，原来还有十八层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