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就是这么孝敬二老，这么打发我们的？”
舅舅和姑姑也跟着摇头，叹息声里满是鄙夷。
“完了，这孩子在A国待傻了。”
“真是白瞎了这么多年的书。”
我爸的脸色彻底变成了猪肝色，他猛地一拍桌子，指着我吼道。
“陈默！你……你太让我失望了！”
我看着他气得发抖的手，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。
我不能告诉他，这个模型1:100复刻的，是我国下一代重型运载火箭，它的引擎技术。
是我带领团队，在海外耗费了整整三年，从层层技术壁垒中抢出来的。
三个月后，它将搭载我国的空间站核心舱飞向太空。
这个模型，是项目总指挥亲手赠予我的，全球只有三个。
我更不能告诉他们，我叫陈默，麻省理工终身教授只是我的伪装。
我的真实身份，是“火种计划”海外总负责人。
一个旨在为国家挖掘、保护并秘密输送全球顶尖华裔科学家的绝密计划。
十年来，我亲手送回了107位专家学者。他们如今，已是我国在航天、芯片、生物工程、深海探测等领域的中流砥柱。
我的归来，代表着“火种计划”第一阶段的圆满收官。
我卸下了伪装，脱下了荣耀，甘愿化身一个“失败者”回到他们身边。
可我没想到，等待我的，不是家人的拥抱，而是最尖酸刻薄的羞辱。
李伟似乎觉得还不够，他拿起那个火箭模型，在手里掂了掂，然后像丢垃圾一样，随手一抛。
“哐当！”
模型在地上摔得粉碎。
那一刻，我听到了自己心中某根弦断裂的声音。
我慢慢地站起身，目光第一次变得冰冷，直视着李伟。
他被我看得有些发毛，但随即梗着脖子，更加嚣张地叫嚷。
“看什么看？”
“一个废物，还敢瞪我？信不信我让你在咱们这地界混不下去？”
我没有理会他的叫嚣，只是弯下腰，一片一片地，将模型的碎片捡起来。
每一片碎片，都像一把刀，扎在我心上。
那上面，凝结着无数个不眠的夜晚，凝结着同志们的汗水甚至鲜血。
我小心翼翼地将碎片收好，重新放回背包。
然后，我抬起头，看着满屋子亲戚那一张张幸灾乐祸的脸，一字一句地说道。
“你们会后悔的。”
2.
“后悔？我们后悔什么？”
舅舅第一个跳了起来，指着我的鼻子骂道。
“陈默，你个小王八蛋，读了几年书，连人都不会做了？”
“我们是你的长辈，教育你几句，你还敢跟我们撂狠话？”
“就是！没本事还脾气大！”
姑姑尖酸地附和。
“我看他就是在A国混不下去了，心理变态了！”
李伟更是笑得前仰后合，他走到我面前，用手指戳着我的胸口，满脸的挑衅。
“后悔？我倒要看看，你怎么让我后悔！”
“一个连工作都没有的废物，拿什么让我后悔？靠你捡的那些破烂吗？”
我妈捂着脸，无声地哭泣，我爸则颓然地坐回椅子上，一口接一口地抽着闷烟，仿佛瞬间老了十岁。
看着他们心碎的样子，我的心像是被泡在苦涩的黄连水里。
我张了张嘴，想要解释，但话到嘴边，又被我咽了回去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