父亲有哮喘病，粉尘严重时会发作。
父亲失踪后，母亲就像变了个人。对我不理不睬，她自己也邋遢起来。
我回答王帅：“在我记忆里，父母的感情很好。我爸不会抛下我们一声不吭走掉。”
这件事激起了王帅的好奇，他拉着我分析，甚至让我明天带他去母亲家找那个骨灰盒。
“找到了又能怎样？”
他解释说：“弄清盒子里是谁，难度很大。但要区分是人是狗，凭现在的科技水平，只需一片骨头残骸就能搞定。”
“我妈会一巴掌扇得你流鼻血。”
他露出自信的笑：“我不信！”
5.
第二天，我领着王帅来到母亲家。
不出所料，迎接我们的还是那几个破纸箱。
好不容易把王帅带进屋，坐的地方也没有。他踮着脚站在电视机旁，左右张望，两手拎的礼物不知往哪儿搁。
简单寒暄几句后，气氛陷入尴尬。
我妈见我和王帅站着，她就也站着，我们三个就那么直愣愣杵着，像雨后木头堆里生出的三颗菌子。
“妈，王帅中午在家吃饭，你去超市买点菜吧！”
她再不愿意，也不好意思说不。回卧室换了件衣服，磨磨蹭蹭出门了。
门刚一关上，我就兴奋地喊了起来：“快点，超市离家不远，最多有一个小时！”
我和王帅分头行动，他负责客厅、厨房和阳台。我管两间卧室和厕所。
我们四只手，就不信找不到骨灰盒。
半个小时过去，家里被翻得愈发凌乱，还没找着。
“我妈随时都有可能回来，得抓紧！”
我的心砰砰狂跳，又热又紧张。
不一会儿，王帅喊道：“快来，在这儿！”
阳台有一摞鞋盒，骨灰盒就藏在其中的一个鞋盒里。
我来不及细想，直接打开盖子。
“你们在干什么？快给我放下！”
这一幕正好被买菜回来的母亲撞见，她厉声斥责，冲这边小跑过来。
母亲夺过盒子，发了疯似的叫喊。
我被吓傻了，眼睁睁看她发飙，身体却无法动弹。
这时，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：“刚刚是谁打的110？”
“是我！”王帅答道。
6.
我震惊地扭头看向他：“你找了警察？”
王帅回我一个无辜的眼神，解释说：“一找到骨灰盒，我就立马拨了110。万一是人骨，那可是大案。”
他语气淡定，像在谈论与他无关的陌生人。
家里拥挤，两位穿制服的民警把我们叫出去问话。
母亲最后一个出来，刚才还抱在怀里的骨灰盒，现在已消失不见。
其中一位高个子民警问王帅：“为什么报警？”
王帅把我昨天告诉他的事，连带刚才的更新，带着手势绘声绘色讲了出来。
民警表情严肃：“盒子呢？”
王帅指着我母亲：“被她抢走了。”
民警把目光转向母亲，又问了一遍：“盒子呢？”
她低下头，一语不发。
为了搞清来龙去脉，警察询问起我家的基本信息。我代替母亲回答，其中就涉及父亲失踪一事。
“还记得什么时候报的案吗？”
我正要回答，母亲抢先开了口：“警察同志，我跟你们走。”
两名民警互换了一个眼神，把母亲带走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