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多还在笑的学生，笑容收敛了点，看向林凡的眼神多了点别的，有怜悯，但更多的是鄙夷和嫌弃。
“就是！滚出去！穷鬼！” “别耽误我们时间了，赶紧滚吧！” 起哄声此起彼伏。
林凡终于把最后一点咸菜渣子捡回罐子里，拉好书包拉链，站了起来。
他依旧低着头，看不清表情。
张超觉得风头被老爹抢了，不爽地从台上跳下来，晃到林凡面前。他比林凡高一点，用下巴颏看人。
“喂，听见没？校董让你滚呢。”他伸出手，不是指门口，而是用食指一下下地戳着林凡的肩膀，“让你滚啊，聋了？”
林凡没动。
张超更来气，觉得面子挂不住。他竟然伸出手，啪啪地拍打着林凡的脸颊！力道不重，但侮辱性极强！
“跟你说话呢，废物！听不懂人话？这地方也是你配来的？”张超唾沫星子都快喷到林凡脸上了。
林凡终于抬眼看了他一下。
就那么一眼。
没有愤怒，没有委屈，没有害怕。那眼神里空空荡荡的，好像在看一件家具，一团空气，一种……极度无聊的东西。
张超被这眼神看得心里猛地一毛，好像自己才是那个跳梁小丑。他恼羞成怒，收回手，对着不远处的保安吼道：“保安！死人啊？没听见校董的话？把这个要饭的给我扔出去！别脏了我们的地！”
两个牛高马大的保安立刻围了上来，伸手就要去抓林凡的胳膊。
所有人都觉得，这场闹剧该结束了。这个穷小子肯定得哭爹喊娘地被拖出去。
就在这时，一直像根木头一样的林凡，动了。
他没看保安，也没看张超。
他只是一侧身，躲开了保安的手，然后，在几千双眼睛的注视下，一步一步，不紧不慢地，朝着主席台走去。
他的旧运动鞋踩在光洁的地板上，几乎没发出声音。
“哟呵？还想上台？”张超在他身后抱着胳膊嘲笑，“怎么？想求情啊？跪下来磕头说不定有用哦！”
哄笑声又起来了。
林凡没理会。他径直走过第一排领导席，看都没看那些脸色各异的校领导。
他一直走，走到主席台最边上，最角落的地方，那里有个放花瓶的小讲台。
他停了下来。
全场的人都懵了，不知道这个穷小子到底要干嘛。求情不像求情，道歉不像道歉。
连校长都忍不住站了起来，张了张嘴想说什么，表情有点奇怪，像是紧张，又像是……期待？
下一秒，所有人看到了让他们永生难忘的一幕。
只见那个穿着破旧校服的少年，缓缓地从他那件洗得发白的上衣口袋里，掏出了一个东西。
一个拴着红色绳子的——
金黄色的哨子。
阳光透过礼堂的玻璃窗，正好照在那哨子上，反射出刺眼夺目的金光！
“他……他要干嘛？”底下有学生小声嘀咕。
张超也愣住了，随即爆发出更大的嘲笑：“操！拿个破哨子出来？你他妈是来当裁判的啊？笑死爹了！”
就在他的笑声中，林凡把哨子含进嘴里。
然后，猛地吸了一口气——
“哔——！！！！！！！！！”
一声极其尖锐、嘹亮、几乎要刺破耳膜的哨音，如同惊雷炸响，通过主席台上好几个开着的麦克风，瞬间传遍了礼堂的每一个角落！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