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：不及格的 “天文通”
九月的风还带着夏末的余温，却吹不散高二（3）班教室里的压抑。讲台上，数学老师李梅的粉笔头在黑板上敲得 “笃笃” 响，每一下都像砸在林砚的心上。
“这次月考，我们班整体成绩不错，但总有个别同学拖后腿。” 李梅的目光扫过全班，最终定格在教室后排的林砚身上，声音陡然提高，“林砚，58 分！你告诉我，这半年你上课到底在干什么？”
林砚的头埋得更低，鼻尖几乎要碰到桌角的数学试卷。试卷上的红叉密密麻麻，最后那道鲜红的 “58” 像是在嘲笑他的无能，墨迹晕开的边缘，仿佛是他眼眶里打转的泪水。周围传来细碎的议论声，有人窃笑，有人叹气，那些声音像细小的针，扎得他耳朵发烫。
他不是没努力过。考前一周，他熬夜把数学公式抄了三遍，错题本也翻得卷了边，可一到考场，那些数字和符号就像调皮的精灵，在脑海里乱作一团。他也想考个好成绩，想让父母不再为他的分数唉声叹气，想让老师不再用这种失望的眼神看他，可他就是对数学提不起劲。
下课铃终于响起，李梅把试卷扔在林砚桌上，留下一句 “放学来我办公室”，便转身离开。林砚盯着试卷上的红叉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卷面，直到同桌苏晓棠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。
“别太难过了，李老师就是刀子嘴豆腐心。” 苏晓棠的声音温柔，带着安抚的力量，“这道函数题我之前也总错，我整理了答题思路，你要不要看看？”
林砚抬起头，撞进苏晓棠清澈的眼睛里。苏晓棠是班里的学霸，每次考试都稳居年级第二，性格开朗，对谁都很热心。她的桌角放着一摞整齐的笔记本，封面上写着娟秀的字，就连草稿纸都折得方方正正。
“不用了，谢谢。” 林砚低声说，把试卷胡乱塞进书包。他知道苏晓棠是好意，可他现在没心思看什么答题思路，只想赶紧逃离这个让他窒息的教室。
放学路上，林砚没有直接回家，而是绕到了学校附近的天文观测站。观测站的铁门虚掩着，他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。这里是他的秘密基地，每当他因为成绩难过时，就会来这里待一会儿。
观测站里摆放着几台老旧的望远镜，墙上贴满了星座图和行星照片。林砚走到一台望远镜前，小心翼翼地调整着焦距，镜头里的天空渐渐清晰，几颗明亮的星星已经出现在深蓝色的天幕上。
他从小就喜欢天文。小时候，爸爸给他买了一台儿童望远镜，他每天晚上都会趴在阳台上看星星，认星座，把天文杂志上的内容背得滚瓜烂熟。初中时，他还在天文知识竞赛中拿过奖，可上了高中，随着学业压力增大，他的这份热爱渐渐被成绩的阴霾掩盖。
“要是能把对天文的热情，分一点给数学就好了。” 林砚喃喃自语，眼睛紧紧盯着望远镜里的星空。他知道，这个想法很不切实际，就像他不可能把星星摘下来一样。
不知过了多久，天色彻底暗了下来，观测站里的路灯亮了起来，昏黄的灯光洒在地上，拉出长长的影子。林砚揉了揉发酸的眼睛，把望远镜归位，准备回家。
回到家时，父母还没下班，家里空荡荡的。林砚把书包扔在沙发上，径直走进自己的房间。房间的书桌上，除了课本和习题册，还放着一摞天文杂志和几本天文学著作，书桌上的台灯旁，摆着一个小小的地球仪，上面贴满了他手写的标签，标注着各个行星的参数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