门内的对话，到此为止。
而门外的我，早已浑身冰冷，如坠冰窟。
原来，一切都是真的。
他要用我的心脏，去救西芙的命。
他还要将我们唯一的儿子，永远地流放。
至于他自己……他的归宿又是什么？是和他的新皇后，共享我用生命换来的帝国吗？
恨意，像藤蔓一样，疯狂地在我心中滋生。
莱安，西芙。
你们欠我的，我一定会，连本带利地讨回来！
05
距离封后大典只剩两天。
我必须做点什么，阻止这场荒唐的仪式。
但我能做什么？我现在只是一个随时可能被发现的、冒牌的宫女。
我需要一个盟友。一个有足够分量，又绝对信得过的人。
我的脑海里，浮现出一个名字——戈文公爵，莱安的叔叔，帝国硕果仅存的元老，也是看着我长大的人。
他曾极力反对莱安迎娶西芙，为此，已经被莱安剥夺了所有实权，闲赋在家。
我决定再冒一次险。
我让凯尔以“探望叔公”的名义，带着我这个“贴身侍女”，前往戈文公爵的府邸。
公爵府邸一片萧索，与六年前的门庭若市判若两人。
见到凯尔，年迈的公爵老泪纵横。
“殿下，您受苦了。”
我让凯尔支开所有人，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三人。
“公爵大人，”我用艾米的声音，开门见山，“我有办法，证明伊莱娜皇后的死另有蹊幕，并且能阻止两天后的仪式。”
戈文公爵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，他审视着我：“你一个小小宫女，口气倒是不小。”
我知道，仅凭言语无法让他信服。
我深吸一口气，看着他，缓缓地说：“公爵大人，您还记得吗？十五年前，圣山雪崩，您为了救莱安，左腿被巨石砸中，留下旧伤。伊莱娜小姐曾为您配过一种药膏，她说，那是用七种只在雪线之上生长的草药制成的，其中最重要的一味，叫‘龙息草’。”
这是只有我和他才知道的秘密。
戈文公爵的脸色瞬间变了。
他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，死死地盯着我，嘴唇颤抖：“你……你到底是谁？”
我没有直接回答，而是抬起手，用指尖沾了茶水，在桌上画下了那个熟悉的太阳符号。
“伊莱娜……”他失声叫道，眼中充满了震惊和狂喜，随即又化为深深的悲哀，“我的孩子，你……你竟然……”
他明白了我的处境。
我将我的计划和盘托出。
我需要他在封后大典上，以皇室宗亲之名，当众对仪式的“神圣性”提出质疑。然后，我会借机揭露西芙长期使用“暗影之花”毒草的证据。
这种毒草，皇室典籍中有明确记载，是禁忌之物，使用者，等同于巫蛊。
一旦罪名坐实，别说封后，西芙和她背后的宰相家族，都将万劫不复。
“可是，莱安他……”戈文公爵犹豫了，“他现在对西芙言听计从，恐怕……”
“他会的。”我打断他，眼中闪过一丝冷意，“他比任何人都看重皇室的声誉和帝国的律法。只要证据确凿，他没有选择。”
至少，曾经的他是这样。
我赌的，就是他心中还残留着最后一丝，属于“贤君莱安”的原则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