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陈,家里来亲戚了,没地方停,在你这儿借光一下午啊!”
我怕麻烦,信奉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”的生存哲学,一开始也就忍了。
我的退让,在他的世界里被翻译成了懦弱。
十分钟变成了一整天,一下午变成了好几天。
我终于忍不住,打印了一张A4纸贴在车位后的墙上:“私人车位,禁止占用”。
第二天,我的纸就被撕了,旁边多了一张用圆珠笔写的歪歪扭扭的字条:“临时停靠,互相理解。远亲不如近邻嘛!”
那语气,仿佛他占我的车位,是在施舍我一个当好邻居的机会。
我去找他沟通,敲开门,他正光着膀子喝着小酒,满嘴酒气地对我进行道德绑架。
“我年纪大了,腿脚不方便,停得近一点怎么了?你们年轻人,走几步路能累死?心胸这么狭窄!”
我去找物业,物业的保安大哥一脸为难地搓着手:“陈先生,这……邻里纠纷,我们也不好强制处理,建议你们还是协商解决。”
所谓的协商,就是让我这个产权所有者,去乞求侵权者的“理解”和“高抬贵手”。
我不是懦弱,我只是一个每天被工作压榨得筋疲力尽的普通人。
我只想下班后,能有一个安静的、属于自己的空间,不想把宝贵的休息时间,耗费在和这种无赖的争吵上。
争吵消耗的精力,远比每天多走几步路去坐地铁要多得多。
于是,我选择了另一种方式。
我花钱安装了带实时监控和录音功能的摄像头,然后,我把车停在了公司。
我想用这种“冷处理”的方式,让他自己觉得无趣,知难而退。
我以为我眼不见为净,就能换来清静。
没想到,我等来的,是这么一出由我“不作为”引发的荒诞大戏。
看着监控里那辆被堵得死死的旧大众,看着王大叔和刘主任气急败坏的身影,我心中那股压抑已久的郁气,忽然找到了一个宣泄口。
它没有像火山一样喷发,而是凝结成了一声冰冷的笑。
我没有回拨刘主任的电话,而是不紧不慢地,将刚刚的实时监控画面截了图,连带着二十天前的监控录像——我开车离开小区的画面,一同保存到了一个新建的文件夹里。
文件夹的名字,我命名为“证据”。
就在这时,手机再次疯狂地振动起来。
屏幕上跳动着一个陌生的号码,但归属地和王大叔家里的座机一样。
我盯着那个号码,任由它不知疲倦地响着,眼神一点一点地变冷。
这场戏,我不想再只当一个远程观看的观众了。
02
手机铃声响了足足一分钟,在我以为它会自动挂断的时候,我按下了接听键。
“你个小王八蛋!你终于肯接电话了!我X你妈……”
电话那头,是王大叔气急败坏的咒骂,污言秽语像是开了闸的洪水,汹涌而来。
我没有动怒,甚至连眉毛都没挑一下。
等他喘气的间隙,我平静地打断他:“王师傅。”
我的声音不大,但很清晰,像一把手术刀,精准地切入了他狂乱的咒骂声中。
电话那头果然顿了一下。
“第一,你现在停车的那个位置,不是你的车位,是我的。我有产权证,白纸黑字,受法律保护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