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下来的两日,大军开拔在即,宫中人马调动,忙碌异常。我却再没见过流云。
他像是在宫中蒸发了一般。
我知道他在避着我。或许是父皇的旨意,或许……是他自己的决定。
直到大军出发的前夜。
我屏退左右,独自一人坐在空荡荡的寝殿里,对着跳跃的烛火,手里无意识地摩挲着一块冷硬的令牌——那是能自由出入宫禁的令牌。
殿外传来极轻微的一声叩响。
不是宫人规矩的请示,而是某种熟悉的、克制的节奏。
我的心猛地一跳。
“进来。”我的声音干涩。
殿门被无声推开,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踏入殿内,又反手将门轻轻合上。
是流云。
他换上了一身轻便的玄色劲装,不再是暗卫的服饰,却更衬得他肩宽腿长,气质凛冽。几日不见,他似乎清瘦了些,下颌线条更加锋利,眉眼间带着挥之不去的疲惫,以及一种沉淀下来的、孤注一掷的冷毅。
他就站在门边,没有再靠近。目光沉沉地落在我身上,像是要将我的模样刻进骨血里。
殿内静得可怕,只有烛芯噼啪作响。
“明日出发?”我率先打破沉默,声音有些不稳。
“是。”他应道,声音比往日更加低沉沙哑。
“……多久?”
“未知。”他回答得简洁,目光一瞬不瞬,“北境战事胶着,或许数月,或许……”
或许再也回不来。
后面的话,他没有说,但我听懂了。
又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。
我低下头,看着自己交握的、微微颤抖的手指,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,却一个字也问不出。问他为何接下这近乎送死的军令?问他为何避而不见?问他那日雨中的话是否还作数?
最终,我只喃喃问出一句:“……需要本宫为你准备什么?”
他沉默了片刻,缓缓开口:“属下别无他求。”
他的目光掠过我的脸庞,最终停在我发间。那里,空荡荡的,没有再戴任何珠翠。
“只求殿下,”他声音低沉,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郑重,“安好。”
我的心像是被狠狠揪了一下,酸涩得厉害。
他忽然上前几步,走到我面前,然后单膝跪地,仰起头看我。这个角度,我能清晰地看到他眼底的红血丝,和他眸中压抑不住的、汹涌的情感。
“殿下,”他喉结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