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章

林薇的医术,成了将军府里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秘密。

然而,墙里开花墙外却结了霜。那日被萧彻请出府去的两位郎中,李大夫和王大夫,自觉颜面扫地,回去后便添油加醋地将此事传了出去。

一时间,长安城的茶馆酒肆里,多了一个新鲜的谈资。

“听说了吗?镇国将军府里来了个妖女,会开膛破肚的妖术!”

“何止啊!据说那妖女把府里的管事嬷嬷肚子划开,肠子都掏出来了,血流了一地,现在人怕是早没了!”

“乖乖,这光天化日之下,竟有此等惨事?将军怎么不管管?”

“管?那将军怕是被妖女迷了心窍!我可听说了,那妖女长得花容月貌,把咱们的萧大将军迷得是神魂颠倒!”

流言如风,愈演愈烈。短短数日,林薇便从一个无名小卒,成了长安城里人人谈之色变的“妖女医仙”。

这日,萧彻黑着一张脸从外面回来,周身的气压低得能冻死人。他径直走向林薇的院子,却见她正悠哉地坐在石桌旁,手里拿着一根削尖的木炭条,在一张草纸上画着奇怪的图形。

“你倒是清闲。”萧彻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愠怒。

林薇抬起头,看到他那张冰块脸,眨了眨眼:“将军,谁惹你了?主打的就是一个班味儿十足啊。怎么,今天在朝堂上受气了?”

“你还有心情说笑?”萧彻将一份拜帖拍在桌上,“看看吧!李、王那两个老匹夫,联合了城中十几家医馆的坐堂大夫,联名上了这份拜帖,说是要与你‘当众切磋医术’,辨一辨你那究竟是‘神技’还是‘妖法’!”

林薇拿起拜帖,扫了一眼,笑了:“切磋?这是下了战书,要公开处刑我啊。我真的会谢,这是什么泼天的富贵,非要往我头上扣?”

她语气轻松,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趣事。

萧彻看着她这副没心没肺的样子,心里又气又急:“你知不知道,他们已经通报了京兆府,说你妖言惑众,草菅人命!若是明日你输了,他们会立刻将你扭送官府!”

“哦?那将军打算怎么办?把我绑了送过去,平息众怒?”林薇歪着头看他,眼神里带着一丝狡黠的试探。

萧彻被她这句话噎得一滞,他深吸一口气,上前一步,高大的身影将她完全笼罩。

“本将说过,会护着你。”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,“他们要战,那便战。你若不想去,我这就去京兆府,我看谁敢动我萧彻的人!”

林薇心中一暖,那股暖流从心底漾开,驱散了连日来的所有不安和疲惫。她知道,在这个陌生的时空,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。

她站起身,仰头看着萧彻,脸上是前所未有的灿烂笑容:“将军的信任,就是最好的良药。这局我接了!老铁,没毛病,必须盘他!”

萧彻虽然听不懂后面那句,但看懂了她眼中的自信与光芒。他心中的怒火与担忧,瞬间被一种莫名的信心所取代。

“好。”他只说了一个字,却重逾千金。

第二日,长安西市最大的酒楼“德聚楼”被整个包了下来。李、王两位大夫,身后跟着十数位长安城里有头有脸的郎中,早已在此等候。楼下更是被闻讯而来的百姓围得水泄不通,都想亲眼看看这位传说中的“妖女”究竟是何模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