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曾以为爱情是并肩作战,后来才发现,我只是他精心培养的器官容器。离婚那天,他递给我的不是财产分割协议,而是一张肾脏捐献同意书——为了他的白月光。
他以为我会哭、会闹、会妥协。
可我只是笑了。
沈修珩,你忘了,我是学医药的。你更忘了,你妈吃的药,你公司的账,你那个好妹妹的病例……全都经我的手。
你想要我的肾?那我就要你的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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客厅里的欧式座钟敲了七下,声音沉闷得像是敲在我的心口上,每一下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审判意味。厚重的丝绒窗帘隔绝了外面渐亮的天光,水晶吊灯下,餐具闪烁着冰冷昂贵的光泽。
婆婆周女士坐在餐桌主位,用那把专门从英国带回来的银勺,轻轻敲了下她面前那套价值不菲的骨瓷碗边缘,发出清脆又刺耳的一声“叮”。
“林晚,”她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惯有的挑剔和威严,“今天的粥又太稠了。跟你说了多少次,曼曼肠胃弱,吃不了这么厚重的东西。一点小事都做不好。”
徐曼,沈修珩那位没有血缘关系、却比亲妹妹还矜贵的“妹妹”,正小口抿着温水,闻言抬起那张苍白精致、我见犹怜的脸,细声细气地开口:“周阿姨,没关系的,我喝一点点就好,您别总是说晚晚姐了,她每天那么忙……”
看,多体贴,多懂事。永远把自己放在卑微的位置,却总能恰到好处地点燃周女士对我的不满。
沈修珩坐在我对面,头也没抬,视线专注地落在面前的财经平板上,屏幕的光映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,显得冷漠又疏离。他的语气平淡得像是在吩咐一个不相干的秘书,甚至更冷淡:“下次注意。曼曼的身体经不起折腾。”
我看着面前那碗几乎没动过、却被评价为“太稠”的清粥,胃里隐隐作痛,像是有一根细线在里面来回拉扯。昨晚忙着整理沈修珩公司上一个季度的税务报表,那些错综复杂的数字和关联交易耗尽了心神,睡下时已近凌晨三点,这老毛病又犯了。
我轻轻放下勺子,陶瓷碰撞的声音不大,却足以让桌上虚伪的平静瞬间凝固,三道目光同时投向我。
“妈,曼曼,”我扯出一个练习过无数次、堪称温顺贤淑的微笑,面具戴得稳稳的,“修珩,我胃有点不舒服,先上楼吃点药。”
周女士的眉头立刻拧成了一个结,仿佛我的不适是对她权威的一种挑衅:“又吃药?是药三分毒!跟你这饮食习惯也有关系!曼曼那边调理身体的中药是不是快没了?你既然不舒服,今天就别去公司了,在家休息顺便去给曼曼把药取回来,盯着他们煎好,别又像上次那样煎糊了。”
看,在这个家里,我的价值和健康状况,甚至比不上一包给徐曼调理身体的中药。
沈修珩终于从平板后抬起眼,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几秒,那眼神不像看妻子,像是在评估一件物品的损耗程度,计算着还剩多少使用价值。然后,他淡淡开口,做出了最终裁决:“抽屉里还有上次开的胃药,你先吃着。吃完去给曼曼拿药,她下午要喝。”
那一瞬间,胃里的绞痛猛地蹿上心口,变成一种冰凉的、几乎让我无法呼吸的窒息感。所有的血液似乎都涌向了头部,耳边嗡嗡作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