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万！
我看着那个数字，眼前一阵发黑。
我的退休金卡里一分钱都没有了，李雪琴也说她没钱了。
我该怎么办？
恐慌像潮水一样淹没了我。
我不得不放下我那可怜的、早已荡然无存的尊严，颤抖着手，再次拨通了李雪琴的电话。
这一次，我的声音低到了尘埃里，带着一丝我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哀求。
“雪琴……我……我没钱交医药费了，你……你能不能想办法，先凑一点？”
电话那头，是长久的沉默。
就在我以为她会挂断时，她冷冷的声音传了过来，像一把淬了冰的刀子。
“你的儿子不是很有本事吗？”
05
我最终还是没能凑够那三万块钱。
在医院赖了几天，被护士长约谈了两次后，我只能灰溜溜地办理了提前出院。
身体还虚弱得很，走几步路就心慌气短，后背全是冷汗。
我打车回到那个我住了几十年的“家”，用钥匙开门，屋里空无一人。
但出乎我意料的是，家里并没有我想象中的狼藉，反而异常整洁，地板光洁如新，窗明几净，空气中甚至还有一丝淡淡的柠檬清香。
这让我心里的怒火烧得更旺了。
她还有心情打扫卫生？她把我这个病人扔在医院不管不顾，自己却在家里悠哉悠哉？
我怒气冲冲地冲向她的房间，准备找她算账。
她的房门没有关严，虚掩着。
我的目光，一下子就被她房间里那个老式的对开门衣柜吸引了。
那是个红木色的旧衣柜，样式老掉牙了，是她当年从娘家带来的嫁妆。
这么多年，她从来不让我碰这个衣柜，每次我靠近，她都紧张得不得了，说里面都是她的旧衣服，没什么好看的。
越是神秘，越是勾起我的好奇和破坏欲。
今天，我倒要看看，
这里面到底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宝贝……
一股报复的快感涌上心头，我带着狞笑，一把猛地拉开了柜门。
我准备好了看到一堆破烂衣服，或者她偷偷藏起来的私房钱。
但柜门之后的情景，让我当场愣住。
没有衣服。
一件衣服都没有。
柜子里，是一排排码放得整整齐齐的牛皮纸文件夹，上面都贴着标签。
下面，是几个上了锁的铁皮箱子。
这……这是什么？
我的大脑宕机了几秒钟。
愤怒和报复的快感被一种巨大的困惑所取代。
我随手抽-出一个文件夹，标签上写着：“家庭日常开支-2003年”。
我砸开了其中一个最小的铁皮箱子的锁，箱盖弹开，里面没有我想象中的金银珠宝，也不是一沓沓的现金。
而是一本本厚厚的、有着硬壳封面的账本。
我颤抖着手，拿起最上面的一本。
封面上用隽秀的字迹写着：“收入支出总账-2000年始”。
我鬼使神差地翻开了第一页。
日期，是二十多年前。
上面用两种颜色的笔，密密麻麻地记录着每一笔收入和支出。
黑色的，是家庭的正常进出项。
而红色的，格外刺眼。
“2002年3月，张国栋购名牌手表，支出：-8000。”
“2005年9月，为张伟购游戏机，支出：-3500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