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

被科技巨头裁掉的当晚,我蜗在蟑螂乱爬的出租屋敲代码。 三个月后,我那台用外卖箱改装的量子AI在华尔街掀起风暴。 投资人踏破门槛,前CEO开着劳斯莱斯求我回去当CTO。 我指着门口的外卖电动车:“抱歉,我正在送单。” 那天,我穿着外卖服走进全市最贵的旋转餐厅。 盘踞包间的商业大佬们集体起立,其中就有曾把我方案踩进垃圾桶的前主管。 他精心准备的晚宴被我截胡,我当着所有人的面收购了他公司51%股权。 “以后你坐的位置,”我微笑,“归楼下送外卖的小张了。”

汗珠顺着额角滑下来,被油腻的刘海挡住,留下一道痒痒的轨迹,我没空去擦。出租屋里闷得像高压锅,窗外城中村的霓虹招牌把天花板染成一片廉价的红蓝,隔壁情侣的争吵声、楼下大排档的油烟味,还有墙角那只肥硕蟑螂爬过塑料袋的窸窣声,构成了这座城市底层最顽固的白噪音。我盘腿坐在地板上,膝盖抵着那块发热的、外壳布满划痕的移动硬盘——那是我的“服务器”,也是我此刻唯一的堡垒。

面前的景象实在有些荒诞。几个洗得发白、印着几家外卖平台Logo的泡沫保温箱,被我用胶带和铜丝粗暴地缠绕组合在一起,像一堆廉价的积木垃圾堆。几根改装过的数据线从箱子缝隙里钻出来,蛇一样连接着几块闪烁的电路板和一块勉强支撑着的屏幕。屏幕上,绿色的代码瀑布般飞速滚落,映得我布满血丝的眼睛忽明忽暗。

三个月了。

整整三个月,像只老鼠一样窝在这不足十平米的囚笼里,敲打着从二手市场淘来的破键盘。记忆像淬了毒的刀子,又狠狠捅了我一下。三个月前,星瀚科技那间宽敞明亮、能俯瞰半个CBD的办公室里,那种居高临下的冰冷。

“陈默,”前技术主管张超坐在宽大的皮椅上,背对着那面巨大的落地窗,阳光刺眼,把他镀成一个模糊的轮廓,只有他指尖夹着的烟在阴影里明明灭灭,“公司最近调整战略方向,你的那个‘量子启发式神经网络优化框架’,嗯……”他拖长了调子,像在品鉴一件不合时宜的旧瓷器,“步子迈得太大,不切实际。市场部评估过了,落地性几乎为零。”

那份凝聚了我一年多心血、记录着无数熬夜推导和验证的方案书,被他随手扔在光可鉴人的红木办公桌上,纸张滑出去,边缘撞上一个冰冷的金属烟灰缸,“啪”一声轻响,如同我的心脏坠地的声音。

“公司需要的是能立刻转化效益的技术,明白吗?”他的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,“不是虚无缥缈的未来构想。收拾东西吧,HR会跟你谈补偿。”他挥了挥手,像是拂去一粒碍眼的灰尘。那根没抽完的烟摁灭在烟灰缸里,一缕青烟袅袅升起,模糊了他脸上那丝近乎愉悦的冷漠。

补偿?那点钱刚够交完最后两个月房租和支撑我买下这些二手零件时,就已经见了底。肚子不合时宜地咕噜了一声,强烈的饥饿感扯着我的胃。我瞥了一眼墙角堆着的几个空泡面桶,喉咙里泛起一阵又酸又涩的味道。目光落在屏幕上那些疯狂滚动的代码上,手指在布满油光的键盘上敲得更用力了。

外卖箱改造的“原型机”内部,几块充当核心的改装显卡风扇发出濒临极限的嘶鸣。屏幕上的建模参数跳动着,指向一个理论上最优的投资组合。但那只是个冰冷的数字。我口袋里仅剩的、皱巴巴的五百块钱,是我的全部赌注,也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