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圣躬不安，急召殿下回京。”首领低声道，“局势…有变。”
无名沉默良久，回头看我。
我勉强一笑：“原来真是皇子殿下。民女失敬。”
他眼中闪过痛色：“阿玥，我—”
“殿下请回吧。”我垂眸，“莫误大事。”
他屏退左右，上前一步握住我手：“等我。”
“等什么？”我抽回手，“你是皇子，我是孤女。云泥之别。”
“若无你相救，我早已曝尸荒野。”他目光灼灼，“这半载时光，是我最珍重记忆。待我回京处理要事，必归来迎你。”
我摇头：“殿下何苦戏言。”
“绝非戏言。”他自怀中取出一块龙纹玉佩，放入我掌心，“以此为誓。最多三月，我必归来。”
我握紧玉佩，冰凉沁入掌心。
“若忘了我呢？”
“纵使忘尽前尘，也绝不会忘记你。”他轻抚我面颊，目光深沉，“等我，阿玥。”
他转身离去，未再回头。
我立院中，直至蹄声远逝。
手中玉佩温热，仿佛残留他体温。
秋去冬来，三月转瞬即逝。
他未归来。
京城传来消息：圣上驾崩，七皇子继位，平定乱局，朝堂一新。
新帝。
我摩挲着玉佩，望着院中积雪，心似冰冻。
原就不该期待。
这日，赵家竟又上门。
赵公子带着更多打手，气势汹汹。
“沈玥！以为攀上高枝了？人家是皇帝，早忘了你这乡野村姑！”他狞笑，“今日乖乖从了我，否则—”
话未毕，院外马蹄声如雷震。
一队金甲骑兵疾驰而入，顷刻间将赵家众人团团围住。
旌旗招展，上有龙纹。
赵公子骇得软倒在地。
骑兵分列，一人策马而入。玄色大氅，金冠玉带，眉目如剑，不怒自威。
是我熟悉又陌生的面容。
他目光扫过赵家众人，冷冽如冰：“拖下去。”
哭嚎求饶声中，赵家一干人被迅速拖走。
院里静下来。
他下马，一步步走向我。
我怔立原地，忘了行礼。
他在我面前站定，轻声说：“阿玥，我回来了。”
我垂眸：“民女参见—”
他伸手托住我肘弯，不让我拜下。
“我说过，必归来迎你。”他自怀中取出另一块凤纹玉佩，与我的正好一对，“朕来履约。”
我抬眼看他：“陛下何必当真。”
“天子一言，九鼎之重。”他微笑，“何况，我对你，从来真心。”
他身后侍从捧来圣旨，高声宣读：
“…沈氏女玥，救驾有功，秉性贤良，册封为后，钦此—”
我愕然望他。
他执起我手，将玉佩合二为一。
“阿玥，愿否与我共享这万里江山？”
院中积雪未化，阳光照射，耀目生辉。
我反手握紧他手，微微一笑，轻声道：
“…好。”
2
我接过圣旨，金丝绢帛沉甸甸压在手心。
“陛下这是报恩？”我抬眼看他。
他向前一步，声音压低只我听得见：“若为报恩，赐你金银宅邸便是。阿玥，我以江山为聘，你说为何？”
身后侍从齐齐低头，屏息静气。
我攥紧圣旨：“何时启程？”
“三日后。”他目光扫过小院，“这期间会有人为你打点行装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