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话像一把淬毒的匕首，狠狠地插进我的心脏，然后又残忍地转动了两圈。
我看到他头顶那个数字，在他说完这句话后，从3，瞬间掉到了2。
只剩下2了。
我的大脑嗡的一声，一片空白。恐惧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。我几乎能感觉到，我和这个世界之间的联系，正在变得越来越薄弱。
“别叫她姐，”顾言看都没看苏樱，眼睛却死死地盯着我，仿佛要用目光将我凌迟，“她不配。”
伴随着他这句话，那个刚刚变成2的数字，又一次不祥地闪烁起来，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再掉下去。
不行！不能再这样下去了！
我深吸一口气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我不能再让他对我产生任何负面情绪了。每一次憎恨，每一次鄙夷，都在加速我的“死亡”。
就在这时，一个意想不到的发现，让我愣住了。
当苏樱抬起头，用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顾言，柔声说：“阿言，你别这样，我好担心你……”的时候，在她的头顶上，竟然也冒出了一个东西。
那不是血红色的数字，而是一个微小的、几乎看不见的灰色对话气泡。气泡里，只有两个字：
【谎言】
我的瞳孔猛地一缩。
系统……还有这个功能？可以甄别谎言？
这个发现像一道闪电，劈开了我混沌的思绪。我一直以为系统只是一个死亡倒计时，现在看来，它或许……还能成为我反击的武器。
我明白了。我必须稳住顾言的情绪，至少，不能再让他因为我而产生剧烈的厌恶。
我抬起头，目光越过顾言，平静地看着他身后的货架，语气淡漠得像在跟一个陌生人说话：“我只是路过这里，恰好进来买点东西。”
我撒了谎。我不能让他知道我在这里工作，否则他会觉得我在卖惨，在博取他的同情，只会让他更加看不起我。
顾言愣了一下，他大概没想到我会是这种反应。没有纠缠，没有哭闹，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恋。平静得……就像我们之间那五年，真的只是一场可以随手丢弃的交易。
他头顶那个岌岌可危的数字2，稳定了下来，不再闪烁了。
看到这一幕，我心里稍稍松了口气。
“既然是路过，”我拿起柜台上的扫码枪，对着空气扫了一下，发出“嘀”的一声，然后公式化地说，“那请两位不要打扰我工作。买东西请自便，不买就请离开。”
我的冷漠和疏离，显然超出了顾言和苏樱的预料。
苏樱挽着顾言胳膊的手紧了紧，脸上露出一副受伤的表情：“林晚姐，你怎么能这么说……我们只是关心你。”
她的头顶上，那个灰色的【谎言】气泡又冒了出来。
真是个天生的演员。
顾言的眉头皱得更紧了。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，那眼神复杂得让我看不懂。有愤怒，有不解，还有一丝……我不敢去深究的、被刺痛的情绪。
最终，他什么也没说，拉着苏樱，转身就走。
在他们转身的那一刻，我清晰地看到，顾言头顶的数字2，稳定地闪烁着，没有再下降。
直到他们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店门外，我才像被抽空了所有力气一样，扶着收银台缓缓地滑坐到地上。我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