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话像淬了毒的箭，箭箭都射在我最痛的地方。
我缓缓站起身，因为蹲得太久，眼前一阵发黑。我扶住茶几的边缘，才勉强站稳。我看着他，看着这个我爱了整整一个青春的男人，泪水终于无法抑制地模糊了我的双眼。
“是，”我听到自己的声音，干涩、沙哑，像砂纸划过木板，“我累了。顾言，我不想再过这种需要看你父亲脸色、被你那些朋友用挑剔眼光审视的日子了。李总比你有钱，也比你更懂我想要什么。”
每说一个字，我的心就被凌迟一分。我知道，只有说出最伤人的话，才能让他彻底死心，才能让他恨我，才能……完成我对顾伯父的承诺。
顾言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，他大概没想到我会承认得这么干脆。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，随即又涌上一股被羞辱的怒红。
“好，好一个‘更懂你想要什么’，”他怒极反笑，点了点头，“林晚，算我瞎了眼。”
就在他这句话说出口的瞬间，我突然感到一阵剧烈的刺痛从太阳穴传来，仿佛有根针狠狠扎进了我的大脑。我眼前一黑，差点栽倒在地。
当我再次勉强睁开眼睛，视线聚焦在顾言身上时，一个我从未见过的、诡异的景象出现了。
在他的头顶上方，凭空悬浮着一行血红色的、类似游戏UI的文字，那字体带着一种金属的、冰冷的质感，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。
【目标：顾言 | 当前真心值：5/100】
5？
这是什么？我的幻觉吗？是因为伤心过度，所以出现臆想了？
我使劲眨了眨眼，那行字非但没有消失，反而更加清晰了。数字“5”在微弱地闪烁着，像一颗即将燃尽的、微弱的星火。
真心值……是对我的真心吗？满分100，如今，只剩下5了。
原来在他心里，我们的感情，已经廉价到只值五分了。
这个认知，比他说的任何一句话都更让我感到绝望。
顾言没有注意到我的异常，他所有的理智都已被愤怒和背叛感所吞噬。他退后一步，与我拉开距离，仿佛我是什么会传染的病毒。
“我永远不想再见到你。”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，带着切骨的恨意。
就在他话音落下的那一刻，我亲眼看到，他头顶上那个鲜红的数字，在我眼前，没有任何征兆地，从5，跳动了一下，变成了4。
与此同时，一个冰冷、空洞、没有任何感情的机械合成音，直接在我的脑海深处响了起来：
【嘀——】
【检测到宿主强烈的情感波动与精神创伤，濒临崩溃阈值……】
【“真心值”系统已激活。】
【绑定目标：顾言。】
【当前真心值：4/100。该数值代表目标对宿主的综合情感判定，包含信任、爱意、依赖等正面情绪。数值越低，情感链接越薄弱。】
【系统规则：当目标真心值归零，宿主与目标的物理世界链接将被永久切断。届时，宿主将从目标的世界中彻底消失，无法被其看见、听见、触碰、记忆。】
【请宿主……好自为之。】
我愣在原地，大脑一片空白。
什么系统？什么链接切断？什么彻底消失？
这到底是怎么回事？
顾言没有再多看我一眼，他决绝地转身，大步走向玄关，拿起了他刚才扔在沙发上的大衣。他甚至没有回头再看一眼餐桌上那些为他精心准备的饭菜，没有再看一眼这个我们共同生活了三年的“家”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