溪水村藏在连绵的群山之间，像被时间遗忘的角落。村子里只有一百多户人家，大多数房屋还是土坯砌成的，屋顶覆盖着发黑的茅草。唯一显得“阔气”的建筑是村东头的祠堂，红墙黑瓦，门前两尊石狮子已被风雨侵蚀得面目模糊。
林晚照提着水桶从溪边往回走，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。她今年十七，却已独自生活了两年——父母在她十五岁那年进山采药，再也没回来。
“晚照，打水啊？”路边晒太阳的老妪眯着眼睛问道。
“嗯，陈婆婆，天快黑了，您也早点回家吧。”晚照轻声应着，脚步未停。她不喜欢黄昏时分在外停留，村里的夜晚来得总比山外早一些，黑暗浓重得像是能吞噬声音。
回到自家小院，晚照麻利地将水倒入缸中，开始生火做饭。简陋的土屋里只有最基本的家具，墙上挂着一幅褪色的全家福，那是她仅存的念想。
饭刚做到一半，忽然有人急促地拍打着木门。
“晚照！晚照妹子开门！”
晚照听出是村东李婶的声音，忙去开门。李婶脸色苍白，气喘吁吁地扶着门框：“晚照，你看见我家二狗了吗？天都快黑了他还没回来！”
二狗是李婶的小儿子，刚满八岁，调皮得很。
“我没看见，婶子。他去哪儿玩了？”
“下午说去后山摸鸟蛋，这都什么时辰了...”李婶的声音带着哭腔，“村长说不让去后山，这孩子偏不听！”
晚照心里一沉。后山是村里的禁忌，大人孩子都不让去，据说那里有山神居住，冒犯不得。但孩子们总是好奇，二狗也不是第一次偷溜去了。
“婶子别急，我帮您去找找。”
“不行不行，天快黑了，你一个姑娘家不能去！”李婶抓住晚照的衣袖，“我去找村长，让男人们去找。”
李婶匆匆离去后，晚照站在门口犹豫了片刻。她想起父母也是进了山再没回来，心里涌起一阵不安。最终，她抿了抿嘴，转身吹灭灶火，拎起墙角的煤油灯朝后山方向走去。
晚照知道一条小路，比大路近不少。天色迅速暗下来，山林里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。她握紧手中的灯，小心地踩着碎石往上爬。
“二狗！二狗！”她压低声音呼唤，不敢太大声，怕惊扰了什么。
爬到半山腰时，她突然听到前方有说话声。不是二狗，是成年男子的声音。晚照下意识吹灭油灯，躲到一棵大树后。
两个黑影从小路那头走来，她认出其中一个是村长赵德贵。另一个穿着深色长袍，看身形不是本村人。晚照屏住呼吸，心里疑惑这么晚了村长怎么会在这里。
“...必须凑齐七个，否则山神震怒，我们全都得遭殃。”陌生人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。
“明白，明白，已经在找了。只是最近外面查得紧，不好下手...”村长的声音透着讨好。
“那是你的事。祭祀必须完成，距离下一次满月只有十天了。”
“是是是，一定办好。只是...报酬方面...”
陌生人冷哼一声：“只要祭祀完成，钱不是问题。记住，要十二到十八岁的少女，必须是处女之身。”
晚照捂住嘴，心脏狂跳。她听说过村里的古老传说，每十年要用少女祭祀山神，但她一直以为那只是老人们吓唬孩子的故事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