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完，“我”转身，迈着一种六亲不认的步伐，潇洒地离开了咖啡馆。
只留下我真正的意识，在那一滩甜腻的、冰冷的、混合着巨大惊恐和社交性死亡的拿铁里，彻底凌乱。
阳光刺眼，街道喧嚣。
但我却感觉不到一丝真实。
刚才那几分钟，到底是他妈的怎么回事？
那个梦……最近那些越来越清晰，却怎么也抓不住的噩梦……难道……
一个让我汗毛倒竖的念头，不受控制地钻了出来。
我，还是我吗？
2 梦的解析
那一整天，我都像个刚被格式化的U盘，灵魂出窍地飘在工位上。
同事老王跟我讨论方案，我的嘴巴自动回复：“没问题，包在我身上，老弟！”语气豪迈得像个东北大哥，还附带了一个自信到近乎愚蠢的大拇指。老王愣了半天，嘟囔着“吃错药了”走开了。
我想去接水，腿却自作主张地走向了经理办公室，差点直接推门进去汇报一份根本不存在的PPT。
最可怕的是下午茶时间，我的手指不受控制地抢了前台小妹最后一块芒果千层，在她泫然欲泣的目光中，我（的身体）三口就吞了下去，还点评了一句：“糖放多了，腻。”
小妹的眼泪“唰”就下来了。
造孽啊！我的内心在哀嚎，表面上却只能维持着一个“哥就是这么直率”的混蛋表情。
我基本确定了，我，齐民，二十五岁，身体健康，无不良嗜好，可能……大概……也许……是疯了。或者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体了。
晚上，我怀着上坟般的心情把自己摔进床上。精神上的巨大疲惫压倒了生理上的恐惧，我几乎瞬间就陷入了沉睡。
然后，我“醒”了。
在一个完全不同的地方。
如果说白天的失控像是被人抢了方向盘，那现在的感觉，就像是被人从一辆豪华轿车里拽出来，扔进了一台老掉牙的、屏幕还闪着雪花的破旧电视机里。
四周是一片无法形容的灰白，像是蒙着一层厚厚的、永远擦不干净的毛玻璃。远处的建筑物扭曲变形，贴图粗糙得像是用马赛克堆起来的，边缘还在不断闪烁、抖动。空气里弥漫着一种……数据运行过载的焦糊味？
这就是我每晚经历的“梦境”，以前总是模糊不清，醒来就忘，但最近，它越来越“高清”了，高清得让人绝望。
我尝试走动，却感觉脚下虚浮，像是在太空漫步，每一步都有半秒的延迟。低头看，我自己的身体也是半透明的，边缘泛着糟糕的电子噪点。
这优化也太差了！我脑子里莫名冒出这个念头。
就在这时，一个“人”影踉踉跄跄地向我跑来。
之所以打引号，是因为那根本不像个人。它更像是由几块粗糙的多边形勉强拼凑出的人形，走起路来同手同脚，动作卡顿得像是网速460。它的脸更是抽象派杰作，五官的位置似乎每秒钟都在随机调整。
它跑到我面前，张开嘴，发出的是一串严重失真的、带着电流杂音的话：
“滋……警告！滋……第114514号体验舱用户……数据异常！滋……检测到未授权……意识活跃度提升！滋……”
它的话断断续续，像坏掉的收音机。
我愣住了。114514？这什么鬼编号？体验舱？用户？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