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NPC（我下意识地觉得它就是NPC）见我没反应，更急了，卡顿着在我面前手舞足蹈，试图表达什么，但因为动作过于僵硬，看起来更像是在跳一种古老的机械舞。
“滋……危险！滋……维护通道……滋……即将关闭……现实……非真实……滋……”
它的声音越来越急促，杂音也越来越大，身体闪烁的频率加快，仿佛随时会崩溃消失。
“等等！你说清楚！什么体验舱？什么现实非真实？！”我试图抓住它，但我的手直接穿过了它的多边形身体，捞了个空。
它最后猛地向前一扑，那张变幻莫测的脸几乎要贴到我的“脸”上，用尽全部带宽嘶吼道：
“滋……快醒……！！公司……监控……滋滋滋滋——”
刺耳的噪音淹没了它最后的话语，它的身体像接触不良的灯泡一样剧烈闪烁了几下，“啪”的一声，在我面前彻底碎裂成无数像素点，消散了。
周围劣质的灰白空间开始剧烈震荡，仿佛整个世界都要崩溃。
我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，冷汗已经浸透了背心。
窗外天光微亮，清晨的闹钟还没响。
我大口喘着气，心脏狂跳得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。
房间里很安静，只有我粗重的呼吸声。
一切都恢复了“正常”。
但我再也无法欺骗自己了。
那个NPC的话，虽然破碎，但信息量巨大得可怕。
体验舱、用户、数据异常、公司监控、现实非真实……
再结合白天那完全不受控制的身体……
一个荒谬绝伦、却又完美解释了一切现状的猜想，如同破开乌云的闪电，猛地劈进了我的脑海。
难道……
我白天所谓的“现实生活”，才他妈是一场大型沉浸式角色扮演游戏？
而我现在，是那个……差点被服务器维护人员发现卡了Bug的……游戏角色？！
我低头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、属于“齐民”的双手，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直冲天灵盖。
如果那是梦。
那现在……又是什么？
3 玩家“凯文”
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，我来到了公司。
经过昨晚的“梦的解析”，我现在看谁都像NPC，看哪都像劣质贴图。前台小妹的笑容标准得像复制粘贴，同事老王的抱怨台词每天循环播放，就连窗外洒进来的阳光，我都怀疑是不是渲染参数没调好。
但我没时间感慨。一个疯狂的计划在我心里成型。
如果我的身体白天是被“玩家”操控，那这个玩家，总得接收我的视觉、听觉信息吧？总得有个操作界面吧？
我能不能……主动给他发送信息？
就像游戏里的角色，突然对着屏幕外的玩家说话。
这想法太惊悚，也太TM刺激了。
说干就干。我深吸一口气，开始尝试。
首先，我试图集中全部意念，在脑子里疯狂刷屏：“你好？哈喽？看得到吗？萨瓦迪卡？摩西摩西？”
没用。“我”的手指依旧在键盘上敲着毫无意义的数字，仿佛我只是个无效的背景音。
看来内心戏不行。得用“游戏内”的行为。
我记得很多游戏里，角色卡Bug时，玩家会特别关注。
于是，上午十点整，在工位这个“安全区”内，我控制着（或者说，引导着？）我的身体，做出了第一个异常行为——面壁。
